與尊敬,而接下來的幾天,祭禮中會出現許多百越各族的秘技,南和太守留在這裡就顯得不大合適了。不管怎麼說,這位封疆大吏的離開讓曦雨鬆了口氣。
第一天的晚上,是百族巫覡的大宴,但宴會的主人不是蜀覡,而是越常城主、越常一族的族長常典。這位目前抱病在身的老族長在城主府邸中宴請來自南荒百族的貴客。
越常城的城主府邸雖然很大,但是也不可能盛得下所有巫覡神侍,每位巫覡只能帶一位神侍赴宴。百越雖然在大事上團結一心,在共祭上誰也不會耍么蛾子,但在這種場合,都免不了要攀比一番。上一次的共祭,棠棣就因為身邊的龍女比不上別的神侍,而被取笑了一番,惱得她卯足了勁兒要報仇。
南和太守一走,曦雨終於可以脫下黑漆漆悶死人的袍子和麵紗,舒服地洗了洗臉,長長嘆出一口氣。
棠棣埋頭在一堆衣飾中狂翻,天知道她從哪裡弄來了那麼一堆,最後扒出來一件丟給曦雨:“就是這件!快換上!還有這個!這個!這個!”毫不心疼地把手串、項鍊等等首飾扔過來。
曦雨嘴角抽動著換上那條雪白的長裙,是百越女子常穿的連身衣裙樣式,卻在腰間束了一條七彩紗縷,前裙襬蓋住腳背微露足尖,後裙襬長長拖地,簡潔而浪漫。棠棣一把抽走了她挽發的簪子,柔亮的髮絲直披到膝彎,微微帶點波浪。曦雨把五彩石串成的手串和項鍊戴上,棠棣滿意地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真彆扭。”曦雨撇撇嘴,小聲:“還不如裹件黑袍子呢。”
棠棣瞪她一眼:“就今晚上,從明兒起隨便你怎麼穿。”
大宴在城主府邸的大堂中舉行。百越人的宴會和中原自然不一樣,大堂中心燃著一團熊熊篝火,氣氛非常熱烈。巫覡們勞累了一天,此刻也放鬆下來,席地盤腿,隨意地坐在葦草編織的軟厚草墊上,大口地喝著米酒,談笑開來。
越常城主常典也席地坐在一張虎皮上,灰白的長髮披在肩頭,額上勒著一根黑色的皮質抹額,臉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但當人們看向他時,第一眼注意到的卻不是那道顯眼的疤痕,而是他炯炯有神,隨時放射著熱情豪爽光芒的眼睛。常典為病痛所制,行走艱難,故而坐在虎皮上與就近的巫覡神侍們談笑。而少族長常炎則隨著蜀覡,穿梭在巫覡與神侍之間殷殷談笑。父親身體不適,他已接過了大部分的事務,隱為越常城的主事之人。
棠棣穿著一襲短袍進來,笑嘻嘻地向眾人打招呼。
常典在主位上笑著向她欠欠身,巫覡神侍們均站起相迎,蜀覡和常炎走過來:“棠棣巫——”那一個“請”字還沒有說出口,他們便如同大堂中的其他人一樣,表情愣愣地怔住了。
從棠棣的身後走出來一名穿著雪白衣裙的少女,在跳躍的火光中顯得殊麗絕倫,眉毛生得恰到好處,烏黑的眼珠向眾人一瞟又飛快地轉開去,秀美的唇角抿著淡淡的微笑,顯出兩個梨渦。她明媚的容顏彷彿月亮一樣,照亮了整座大堂,讓那熱烈跳動的火光黯然失色。
曦雨向眾人致了禮,便靜靜站在棠棣身後,她早已習慣了人們讚歎、驚奇的目光,此刻垂頭站著,倒分外顯出一股落落優雅來。
棠棣很滿意這個效果,在蜀覡和常炎的陪同下,坐到了兩個軟軟厚厚的草墊上。
主位上的常典哈哈大笑:“棠棣神巫,你從哪裡尋來了一位真正的龍女?”
棠棣向他欠欠身子,笑道:“您太誇獎了,不過是鄉野之民的女兒,生得好看一些罷了。”
常典擺擺手:“如果不是真正的龍女,怎會有這樣如奪目明珠一樣的美貌呢?她可真是秀麗,我見過的女子,沒有一位可以與之相比。”
巫覡與神侍們一齊附和,道道灼熱的目光盯在曦雨臉上,她並不害羞、並不驕傲,也不懼怕,輕盈地由盤坐改為跪坐,上身微伏,莊重地向常典行禮道謝:“多謝您的稱讚,不勝榮幸。”
蜀覡為棠棣倒上滿滿一碗米酒,常炎親自端到棠棣面前,曦雨舒緩而優雅地從地上站起,先向常炎致禮,從他手中接過那碗米酒,穩穩當當地跪坐下來,雙手奉給棠棣,待她接了喝下一口,才由跪坐改為盤坐。這一套動作她做得如行雲流水,舞蹈一樣優美,不少人看直了眼。
棠棣很享受這樣的目光,小聲笑道:“鬼丫頭。”
曦雨保持著完美的女神微笑,也小聲道:“不敢讓棠師失望吶。”
常炎奉了酒,走回蜀覡的身旁,神情奇怪,似留戀又似惆悵。他的指尖輕輕搓動著,彷彿想要留下方才桂國龍女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