櫃檯,對百里雨母女道:“姑娘、夫人,你們若是與這位姑娘有私人恩怨,請出了本店解決,眼下這位姑娘也是我們軒玉莊的客人,請姑娘夫人不要打擾她看珠寶。”他語氣有些生硬,若是識趣的人該聽得出,他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百里雨一聽頓時發怒:“你們軒玉莊是不是不想開了,怎麼?還要打抱不平麼?!”
那掌櫃也來了氣,“姑娘若是不買,請不要耽誤我們生意”
姜冬竹突然笑出聲來,擋在那掌櫃面前,感激地看他一眼,淡淡地道:“感謝掌櫃的仗義執言,只是我要勸掌櫃的一句,別跟她一般見識,這位百里五小姐兩個月前被土匪綁架後,失了清白,精神有些不太好,說話經常口不擇言的,你若跟她置氣,只會把自己氣死。”
她一副寬宏大量的說辭,將百里雨落入土匪之手“失了清白”一事宣揚出來,她這話簡直就是一箭穿心!
那掌櫃與三名夥計頓時驚詫譁然,四雙眼睛皆充滿鄙視地瞧向百里雨。
姜冬竹冷眼看著百里雨的臉先是通紅,繼而泛青泛白,咬牙切齒。
當今天下將女子清白看得極重,若是失了清白之軀,莫說夫家會退婚休棄,更要受盡世人白眼!原本她對這一世俗極為痛恨厭惡,女子身子被侵,本就是受害者,痛苦之極,不僅得不到家人和夫君的體恤,反而還要被世人唾棄,實在是不公平之極!有多少女子最後不堪其辱,很快自己了斷了性命的?
今日面對苛薄罵人的百里雨母女,她若再忍下去,就成了烏龜的祖宗了!雖然她自己很不齒自己的卑鄙,可是這種情形下,若不卑鄙,她就可以昇天當觀世音菩薩了!
三夫人忙護在百里雨身旁厲聲道:“百里霜,你胡說八道什麼?!”
正在此時,一名身著絳紅袍子的青年男子帶著侍從進來,那男子腳步有些虛浮,臉上流裡流氣,目光有幾分淫邪,他一進門,目光就盯在百里雨身上,冷冷地道:“你就是百里門的五小姐?”
三夫人伸臂護著百里雨道:“你是誰?走開!雨兒,咱們走。”拉著百里雨繞過那男人。
那男人快步擋在百里雨和三夫人面前,展開雙臂攔著她們不讓走,帶著怒氣道:“你果然是百里雨!適才我聽說你被土匪破了身,是不是?!”
三夫人目裡閃過驚慌,色厲內荏:“你是誰?”
姜冬竹也疑惑地看向那男人,他一眼的怒意,是從何而來?
那男人不悅地哼道:“在下姓柳,名政其,若我記得不錯,一個多月前,你們百里家剛將眼前這個殘花敗柳許給我。”真是老天有眼,他適才路過軒玉莊,正猶豫著要不要進來買件首飾哄哄新納的小妾,恰巧便聽到姜冬竹的話,原來百里雨的身子竟被土匪用過!這種女子許他,當真是奇恥大辱!
三夫人與百里雨皆腳下一虛,踉蹌後退,虛弱依到身後的櫃檯上。三夫人勉強扶著櫃檯穩住身子,失聲輕叫:“柳政其?”
柳政其哼了一聲:“我說百里家怎地突然肯放下身段與我們柳家結親,原來他家的小姐竟是殘花敗柳之身,這是來噁心我們柳家麼?你們也太小瞧我們柳家了,柳家雖然門第不如你們百里門,卻絕不會娶一個殘花敗柳,穿別人穿過的破鞋!”
三夫人忙道:“柳公子莫要聽那賤人造謠生事,這賤人被百里家趕出,忌恨於百里家,便到處胡說八道,沒有的事,我們五小姐仍是個黃花閨女”
姜冬竹彎身撿起適才百里雨扔的那錠銀子,坦然將銀子放入腰袋中,輕笑出聲:“三夫人說我忌恨百里家,所以造謠生事似乎我百口莫辨,不過聽說柳公子深諳男女之道,就算成了親,又如何能瞞過他,三夫人這般自欺欺人,是不是想在五小姐新婚之夜,找個黃花婢女代替五小姐洞房?”
三夫人臉上一陣煞白,她原是這般打算的,而且早已選好人,待百里雨成親那日隨嫁到柳府,替她洞房,事後將那婢女殺了滅口。卻未想到竟叫姜冬竹說破,這下柳二公子必定警覺,到時若不能讓那婢女替雨兒洞房,那到她非完璧之身就徹底暴露。
姜冬竹瞧見三夫人的臉色,不禁愣住,莫不是三夫人真是這般打算的?若是如此,還真是荒天下之大謬!冷笑兩聲,百里雨本就是完璧之身,若是她就此收斂,說不定她善心一發,會告訴她實情,如今哼,莫怪她落井下石。
柳政其怒極,雖然他早已納了四房妾氏,新近又納了一妾,更是整日流連勾欄,卻如世上男子一樣的自私,對要娶的妻子要求苛刻,必得是個身世清白的黃花閨女才行,哪容得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