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敬緊緊盯著她半晌,點了一頭道:“此事跟你母親有無關係尚待查證,不過,霜兒此番做得很好,能將此事私下壓下,未讓鄭廚娘的男人跑到百里門的門口大吵大鬧壞了咱們家的名聲。”
姜冬竹長嘆一聲:“女兒當時也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女兒原本也是無憑無據,只是偷偷猜想”
話未說完,百里冰便插嘴道:“四妹也知是無憑無據,竟敢胡亂懷疑母親,實在是大大的不敬!父親,母親如今也被炸傷,怎能任憑四妹這般搬弄是非胡亂懷疑呢?這教整日為這個家操勞的母親情何以堪?”
百里敬看向姜冬竹,冷冷地道:“你二姐說得不錯,你原就不該胡亂懷疑,你母樣總不會是連自己都要炸死吧?”
姜冬竹幽幽地嘆一口氣,擦去面上的淚痕,道:“父親教訓的是,女兒當日確實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也幸而女兒抱著家和萬事興的想法未敢張揚此事,所以才不致鬧得沸沸揚揚。”
百里敬和百里冰等人皆感到吃驚,沒想到她竟如此坦然的承認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尤其是百里敬,更感到對這個女兒根本不瞭解,明明從前懦弱畏縮而又別有居心,現在倒成了坦蕩蕩的君子了,委實費解,若此時是她的真性情,那麼先前呢?還是她們的策略變了?
“父親,原本女兒是誤會了母親,可是實在不能怪女兒會多想。當日鄭廚娘的婆母被燒死之後,女兒不敢聲張,又怕驚憂到府裡的人,就趁夜抱著另一床棉被去找聞人少主,想讓他幫我瞧瞧這棉被可有問題,豈知女兒剛將棉被放在桌上,卻不小心被凳子絆了一下,撲到在棉被上,然後那棉被”
說到此處,她是真的驚魂未定地看向百里敬。百里敬和眾人也知道,必是這棉被出了問題!
“那棉被怎麼了?可是著火了?”百里敬問道。
姜冬竹輕輕點頭,“父親,那棉被先是失火,我未及反應,便爆炸了起來,當時幸虧是聞人少主見機快,否則女兒就跟鄭廚娘的婆母是一樣的下場了,父親若是不信可找聞人少主證實,當時少主的隨從無塵還有客棧的店小二都親眼見過,還是他們將火撲滅的。父親,你想女兒的兩床新棉被子皆著火爆炸,偏偏其他姐妹姨娘的棉被並無此事,女兒能不誤會母親嗎?父親,女兒也是險些丟了命的。”說話間,早借著寬的掩護,再掐了自己一下,然後“委屈”和驚懼的淚水簌簌而下。
因姜冬竹說得本就是實情裡摻著假話,雖半真半假的,卻跟事實相差無幾,百里敬根本無從懷疑了,而且這事極易查證,只要找鄭廚娘的男人和聞人少主他們證實一下即可,因而百里敬的臉黑得可想而知,半晌說不出話來。
姜冬竹邊擦著眼淚邊道:“父親,原本女兒是想咬牙忍下此事的,但如今母親都被炸得這般悽慘,女兒不得不請父親徹查此事,否則,女兒不知道,府裡下一個遭暗算的是誰?”
話音一落,眾人皆自危,唯恐自己的棉被也是有問題的,便是百里冰,此時也拿不準下人們是不是將棉被弄混了分發下去的,不然為何母親自己都被炸傷?
百里敬沉默了一會兒,便命趙志帶鄭廚娘回去向她男人證實一下,然後再去找雲來客棧的人問一下。
“父親,還是找聞人少主問吧,當時女兒嚇壞了,求聞人少主不要張揚的,店小二被聞人少主封了口,除非少主發話,不然他們不敢亂說。”
百里敬點頭,命趙志去做,又命人去將管事找來,在外面候著,然後屏退眾人,只留下姜冬竹。
冷漠的眸子打量她良久,見她目光毫無躲閃恐懼之色,甚是坦蕩,不禁更對她相信了幾分。
“霜兒此番倒是臨危不亂,十分鎮定,完全不似從前你暗暗殺害錦兒一家時的衝動。”
姜冬竹愣住,心裡連連叫苦,百里霜這個不省心的,既然殺人為何不小心一些?此事不止聞人澈知道的一清二楚,連百里敬也未瞞過!難怪百里敬對她懷疑,冷眼瞧著各房妻妾子女虐待這個女兒卻什麼都不管,原來,是百里霜這不省心的大尾巴沒藏好,讓人給瞧見了!
對於此事,她既百口莫辯也不能辯,只得力持鎮定地,淡淡地道:“那時年少,人總是會變的,女兒現在只是希望可以保護自己的同時,也能為這個家出一分力,雖然明知道父親、母親和眾姐妹不喜歡我,可是畢竟我是姓百里的。”
她這語氣既未亢奮表忠心,也未為自己辯白,只是淡淡地說著,那態度就像是你愛信不信,反正她是這麼想的。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句話,她是姓百里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