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低聲道。
於鏡明雖每次與無名竹相見,她都是蒙著面紗,瞧不見她的真實模樣,但聲音卻絕不是如此,適才他瞧見印章,以為她是受無名竹之託來送樣圖的。聽見她聲音有異,立時震驚無比地看著她,忙帶她再進了一道門,悄聲問道:你非是在下懷疑,只是,你的聲音”
姜冬竹輕笑,他的疑慮也是意料之中的事,當即什麼話都不說,伸手從桌上取了紙筆,提筆畫了兩張圖樣,正是她畫給銀葉坊的第一張和前些日子送來的最後一張飾品圖樣。
於鏡明看著那兩張圖樣,驚訝地法天未合上嘴。
姜冬竹笑道:於坊主,無名竹未變,規矩未見,只是近日我出了些變故,聲音不似從前了。”
於鏡明“哦”地一聲:恕在下冒犯,只是在下與無名竹合作數年,除了做生意,還是待她如朋友的,所以才會有疑惑。”
姜冬竹點頭道:我明白,無名竹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是她的榮幸。”
於鏡明笑了笑道:不知出了何等事故,竟令聲音變化如此之大?”
姜冬竹知他心下必是仍存了些疑惑的,當即道:此事倒是不便說與坊主知道於坊主,我們之間主要是生意,我仍然如從前般,每個月提供四張圖樣,仍是孤品,憑無名竹的印章來取銀兩。”
於鏡明一想不錯,確實如此,他與無名竹之間不過是生意夥伴,管她變成什麼樣,只要還能提供雅緻無二的飾品圖樣便可。
“那樣姑娘今日來可是來送樣圖的?”
姜冬竹從懷中取出一圖樣,遞過去,笑道:因為時間緊迫,昨夜連夜趕了一張,也算是為取信於於坊主吧。”
於鏡明接過圖樣,展開,不禁撫掌稱讚,“不愧是無名竹,蜻蜓展翅立竹枝,要用什麼材質?”
姜冬竹笑道:用流金和玉石吧,我在圖下面作了詳細註解,於坊主,你也知道,我完全不懂玉石,這支就由你來做吧。”
於鏡明摩拳擦掌,小心將圖樣放在桌上細看,不時輕讚一聲,至此對姜冬竹完全沒了疑慮。“好,這支釵售出後仍舊五五分成。”
“不,老規矩,我只提供樣圖,坊主做的,按四六分成。”
於鏡明點了點頭,他就是喜歡無名竹的這種爽快,既使成名之後,隨便一件作品便可售得重金,仍不驕不躁,絕不擠佔說好的利潤,反倒是初與她打交道時,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黃毛小丫頭,憑著一副圖,一支簪,便要與他五五分成,那股狠勁,他現在仍記憶猶新。
“於坊主,上個月在我此做得一支簪子,我今日要取走。”
於鏡明忙道:你稍等一下,在下馬上為你取來。”說著走到牆角,取了鑰匙開啟櫃子,從抽屜裡取出一支小盒,放在桌上開啟,笑問:這支簪子,你不是說要自己留著嗎?難不成找到買家了?”若是她自己找到買家,是不是意味著,以後進他銀芝坊的作品會越來越少,她自己設計打造了便賣了?
姜冬竹聽出他話裡有幾分不安,取出那支簪子看了看,道:我一個女子,也沒有多大雄心壯志,只不過賺些花銷罷了,哪有心思自己去找買家?這簪子是要送人的。”
於鏡明聞言倒鬆了口氣道:送人?姑娘好大方。”
姜冬竹卻不禁輕嘆一聲:大方麼?這分明是買路錢啊。”
於鏡明一怔,大笑起來:買路錢,買的什麼路?”
“或許是生路,也或許是死路。”她笑答,生路是她的生路,死路,則或許是百里敬的死路。
於鏡明以為她只是不願回答,故意說笑來著,於是附和笑著。
出了銀葉坊,她站在門口想了片刻,還是決定回家去瞧瞧老父和大哥。這樣想著,便往車行走去,哪知剛走了一會兒,便被一道俏生生的身影擋住去路,“你站住!”
姜冬竹忍不住又撓眉毛了,她真想不客氣地送四個字給這位葉大小姐——吃飽撐的!
她如今明明是百里霜,怎麼還是礙著她葉大小姐啊。
“你手裡拿的是什麼?”葉千千長劍指著她,劍尖晃動,離她的鼻尖只有兩指。
姜冬竹很想囂張叉腰大笑,然後說一句瞧見她真榮興啊!但是想想她實在沒有囂張的資本,還是夾起尾巴來做人吧。
“你我萍水相逢,素不相識,姑娘又是這般無禮,我為何要告訴你?”
葉千千面上登時青一塊紅一塊,咬牙切齒地道:是不是無名竹的作品?”
姜冬竹雙手握著那隻小盒,暗笑,這位葉大小姐該不會狗急跳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