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澈臉上一僵,嘴角又抽搐了兩下,他想他終於體會到無塵從前經常叫她噎得半天上不來話的感覺了,過了好一會兒,他幽幽地道:本少主的笑只賣給你,一次萬兩,從今日起,本少主笑一次給你瞧,便記你一萬兩,我不介意多笑幾次,也不介意給你記帳,卻很介意你還帳的方式”
“什麼方式?”姜冬竹好奇地問。
“本少主只接受賣身抵債。”
姜冬竹:”賣身?!他笑幾下,她就要賣身給他?“少主通常都是賣身葬父”
聞人澈:”緩緩坐下,然後以手支頤,看著她道:坐下。”
姜冬竹依舊屈服於他的積威之下,坐在他對面。
聞人澈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不時瞧瞧她,竟覺得十分滿足。
良久後,姜冬竹突然站起,眯著眼,目光越過涼亭腳下的花樹,看向下面的小徑,十七的月亮雖然不如十五的月亮圓,但也足夠明亮,至少百里瑜的身影瞧得分明。過了一會兒,冰雁的身影出現。
聞人澈也站起身來,向下望去,然後輕哼了一聲。
大約一盞茶的工夫,冰雁有些氣喘的急奔上來,低聲道:少主,四小姐,奴婢親眼瞧著他進了四夫人院子。”
聞人澈看一眼姜冬竹,她將時間恰算得剛剛好。
很快,百里敬也出現在那條小徑的一邊,正不緊不慢地順著小徑走來來,邊走邊不時應酬跟他打招呼的名門公子小姐。
行至涼亭附近時,姜冬竹早已站在花樹旁等著了,笑吟吟地問:父親這是要去四姨娘院子嗎?”
百里敬冷冷掃了她一眼,微微有些詫異,板著臉哼了一聲,既未否認也未承認。
姜冬竹看了他一眼,他也夠無情,四夫人好歹是他的女人,小產後竟然從未去過看過她。二夫人剛解了禁足,他昨夜便去了二夫人屋裡。二夫人和四夫人的院子在一個方向,現下她故意提到四夫人,若是個稍有情義的男人,必趁勢去瞧瞧產後的四夫人他擺明還是要去二夫人那裡吧?於是她裝作張口欲言,似乎又有顧忌。
百里敬冷睨著她,“你想說什麼?”
姜冬竹目光躲閃著,再躲閃,“呃,父親,若是去瞧四姨娘女兒覺得不如去二姨娘那裡坐坐”
百里敬冷著臉,瞪著她:我的事情幾時輪到你來指手劃腳,滾一邊去。”
姜冬竹低眉順目地道:是。”順從地滾到一邊站好。
百里敬往走跨走兩步,突然轉回頭來問道:你什麼意思?”
姜冬竹抬頭,左顧右盼,“父親許是女兒想得多了,誤會了什麼”
百里敬一個箭步撲過來,厲聲問:說,你有什麼事瞞著我?!”
姜冬竹嚇得連退兩步,“父、父親”她忙從袖袋裡摸出一張紙條遞給他,“女兒只是撿到了這個父親瞧瞧可是四姨娘的筆跡?”
百里敬一把奪過紙條,展開看去:
入我相思門,方知相思苦。
邀瑜戌時三刻相見。
是薛氏的筆跡沒錯!百里敬眼裡噴出濃濃火焰,嚴肅的臉立時黑到底,唯存的右手攥緊了紙條,怒瞪姜冬竹,低吼:你這賤人竟敢陷害二哥與姨娘?!”
姜冬竹退後兩步,冷哼一聲,輕描淡寫地道:隨父親怎麼想,不過適才我瞧見二哥已經往四姨娘的院子去了”
百里敬狂怒,身形一晃便沒了蹤影。姜冬竹朝著百里敬消失的方向瞧去,冷笑,百里敬,這就是你好色的下場,四十多歲的人,竟還要娶個可以當女兒的妾氏,窩裡放著這樣的妖豔妾氏,窩外卻是血氣方剛的兒子,年紀相仿,不出事才怪!
雖然可能被百里敬的怒火掃到,但是為免意外,還是去親自看著為好。她伸手招來冰雁,由冰雁帶著她快速縱向四夫人的小院。
四夫人薛映容見到百里瑜又驚又喜,驚訝輕呼:瑜,你怎麼來了?”說著從床上坐起,滿眼驚喜地去拉他的手。
百里瑜原就是個謹慎狡猾的人,一瞧見她眼裡和臉上的驚喜,微覺不妙,臉上卻依然笑著:不是你叫我來的麼?不過十來天沒來瞧你,就入了相思門?”
薛映容眼裡有些茫然,但見到他極為高興,一向聰明算計的她在他面前,竟變得像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娃兒,也顧不上細想他話裡的意思,順勢拉住他的手臂抱住,臉頰順勢貼到他肋腹上。
“瑜,你能來真好。”她的臉在他身上磨蹭著,貪婪地享受著他的體溫,嬌嗔道:憐柔死了,我身邊連個貼心照顧的人都沒有,出事後,門主自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