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努力克服多少困難啊?沒有什麼可以保證早晨離家出門的人,當天晚上
可以平安地回到家裡,也許會遇到什麼不幸。”
石町聽著火村的這番話心裡也許在想,說什麼看破紅塵的話呢。
“有人會因為被沒有駕照的少年亂開的車撞倒而喪失生命;也有人會被從建
築工地掉下來的鋼筋砸死。這個世界上既然存在著這麼多不講理的事情和不幸的
命運,我怎麼還會相信可以主宰人類命運的神的存在呢?所以,我只有成為無神
論者了。”
“這和剛才的話之間有什麼聯絡呢?”
“在這個不存在值得崇拜的神的世界裡,命運這種有著不可迴避的力量主宰
著我們。我無法從這種認識中逃脫出來。因此,我絕對不能原諒剝奪我們的可憐
同胞的惟一擁有的寶貴生命的人。”
“聽起來真像是一位人道主義者的發言啊。”
石町說著點著了手中的香菸。
“而且,聽起來您所說的犯罪好像只是指的是殺人嗎?”
“是啁,你說得對。因為我最關心的就是這點,也可以說我本身最為接近的
犯罪就是殺人吧。我可以繼續說下去嗎?
“我否定神的存在,熱愛人類這種可憐的動物,於是就產生了對像神一般為
所欲為的犯罪分子的厭惡感。”
“你對死刑是怎麼看的呢?”杉井問。“對國家權利像神一般為所欲為地殺
人的制度作何感想呢?”
這是我與火村之間存在著分歧的問題。
只聽火村乾脆地回答:“我贊成。因為能夠對人作出裁決的也只有人,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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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如果說把執行死刑的任務交給你的話你會做嗎?我想我會的。這樣的心理
準備我是有點。”
杉井又問:“難道法律的裁決真的是那麼絕對的東西嗎?”
“我沒有斷定法律是絕對的。但是,在人類世界裡不執行相對化不是也有它
存在的價值嗎?要是不這樣的話,無論說什麼都是空談。我認為絕對犯罪是存在
的。那就是人做出像神一樣為所欲為的事。”
“難到想像神一樣為所欲為的就是犯罪分子嗎?那不是當權者嗎?與你有著協
作關係的警察機構讓手下服從的權利不正是那樣的嗎?”
“我並不是在為了維護權力機關而甘願當維持秩序的走狗。為了維護人類的
尊嚴,我願意鞠躬盡瘁。”
“蹂躪著人類尊嚴的惡毒勢力不是還存在著嗎?”
“我只能說,我有我自己的鬥爭的方法。”
不知道是對火村的回答很滿意還是什麼,杉井結束了提問。
“只是”
看來火村還想做一些補充。
“我並不是一味地去厭惡那些殺人犯。可以說是被他們那種無法抗拒的魅力
所吸引才與他們接觸的。我曾經不止一次地從他們的身上了看到了神光,也許他
們就是架在人間與另一個世界之間橋樑上的一個或是兩個橋墩。關於他們的思考
也使我的思維能夠去另一個世界暢遊。也使我這個曾經險些加人他們的隊伍的人
有了更進一步的自我認識。
“還有,我並沒有抱著要將犯罪分子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滅和一定要實現完
全消滅犯罪的信念。只是想抓住逍遙法外的罪犯,給還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死者家
屬有個交代。”
“哦!”這是風子發出的聲音。
“在我的小說裡雖然有名偵探的登場,不過他在偵察時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這我倒要考慮考慮了。”
“火村先生,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船澤說。“這是一個認真的問題。
要實現您剛才說的,與當教師或者是研究者相比,去當警察不是來得更方便嗎?”
“他們必須絕對遵循和服從漏洞百出的法律。還要為此在罪惡勢力面前低頭。
與其那樣的話,我還是願意做自由自在的游擊隊。也許一名游擊隊員在強大的警
察機構面前會顯得勢單力薄,但是我認為在某些時候還是很有力量的。”
“這樣還真不錯。”風子輕聲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