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掏出打火機給他,他掏出銅皮的煙盒子,捲了一支菸,用打火機點菸,然後毫不客氣收進自己口袋,走了。他的衣服被炸爛了,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是腳步很穩,腰桿挺得很直,有一種堅定的力量。
我雖然還是有些猜不透他,但我敢肯定他不會再把我拿去點天燈了,而且他會竭盡全力幫助我離開。我也說不上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也許是男人間的心有靈犀吧?說起來我身上還有他的一部分遺傳基因呢。
大量傷亡之後,山洞裡面又是一片悲慘淒涼場面,救傷員的救傷員,抬死人的抬死人。作為土匪們的新“軍醫”,我不得不再給他們止血,就算是一種練習吧,平時想練習還沒有機會呢。
這一次我注意到土匪們都沒有把屍體火化或土埋,而是抬到他們住的地方,由此看來,他們應該知道死了會復活,或者潛意識中知道,否則火化了不可能憑空變出一個人來吧?
土匪們是吃大鍋飯,一日三餐都有婦女們煮好,男人們等吃就行了。吃過晚飯,我坐在一具屍體邊等著,一定要弄清楚他們是怎麼復活過來的。
整個山洞裡面只有我這間屋子點著一盞小小的煤油燈,光線昏暗,盯著一具血淋淋的屍體目不轉睛地看,絕對不是好受的事。要不是到了這兒見到了太多稀奇古怪的事,好奇得我要命,我才不做這種傻事。
山洞裡面不冷不熱,空氣清新,晚上特別安靜,實在是睡覺的最好環境。我努力抵抗著睡意,堅持到了半夜左右,煤油燈越來越暗,然後熄滅了。我從半瞌睡狀態中驚醒,急忙伸手到口袋裡面摸打火機,沒有摸到,這才想起打火機已經全了楊老子。
還好手機還在,我掏出手機開啟手電筒功能,檢查了一下煤油燈,原來是油用完了。我倒,怎麼沒想到燈油不夠呢?現在只能用手機當手電筒了,但這樣很快就會把電用完,既使只用螢幕的亮光,恐怕也支援不到天亮。
我把手機往屍體上一照,發現屍體身上的傷口和血跡已經沒有了,那傢伙微有酣聲,明明是個大活人!我頓時傻了眼,就在燈滅的一瞬間,死人已經復活了!
伸手摸我自己的傷口,卻還有些痛,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其他人的傷口會消失,連疤都不會留下,我的傷口卻沒有消失,這已經間接證明了我是不能復活的!
為什麼他們能夠復活,我卻不能復活呢?我跟他們有什麼本質區別?我開始陷入恐慌之中,我是不屬於這裡的,他們能死得起我卻傷不起。
當一個正常人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全部是瘋子時,一定會莫名恐懼,而我現在要比這種情況更強百倍,畢竟瘋子還是活人,眼前這些看起來很正常的人有可能根本不是人。
對了,還有一個人應該是跟我一樣情況,我不是唯一的另類。從昨天到這裡之後,我就一直在忙碌和猜測,忘了要去找麻瓜聊聊——或者是我還沒有想立即殺他,也沒有想跟他交朋友所以沒去找他。但現在我必須要去找他了,即使他是敵人也能給我一點安全感,人是離不開同類的。
我立即出門去尋找,沒住人的木屋一個個找過去。吃晚飯時,還有個小孩去給麻瓜送飯,所以他一定還活著,被綁在哪個空屋裡了。
手機發出的亮光有限,在這漆黑一片的山洞裡照不亮多大的地方,不可思議的事情讓這裡蒙上了一層神秘的氣氛,似乎四周有無數鬼怪在盯著我。我突然間覺得這裡恐怖到了極點,心驚膽戰,但這又更加堅定了我儘快找到麻瓜的想法,不找到一個同類,我會發瘋的。
走到一間放糧食和雜物的木屋,來回照了幾下,我終於看到有一個人被綁在柱子上,側面對著我,應該就是麻瓜了。可是麻瓜是五短身材,這個人卻頗為高大,身材又不對。
我疑惑地走到他對面,看清了他的臉,頓時如遭五雷轟頂,徹底石化了,整個人像是掉下了懸崖,被無邊的黑暗吞沒。
第十六章 人鬼難辨
我一直以為土匪們抓住的人是麻瓜,因為只有他鑽進了地下河,只比我早一點兒,被抓住的不是他還有誰?可是我現在看到的人卻不是麻瓜,而是老陳皮!
老陳皮胸口被我捅了一刀,脖子大動脈被我割斷,我從他身上拿走《煉毒秘要》和鼻菸壺時,屍體已經開始僵硬,死得不能再死了。退一萬步來說,即使他沒有死透,山洞也被巨石堵死,他不可透過地下河到達這兒。
此時老陳皮被梆在柱子上,嘴巴也被勒住了,脖子上沒有傷口!絕無可能的事情,偏偏出現在我眼睛,我怎能不震驚?
我的思想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