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蓉眼裡極快的閃過一抹暗色,瞬間又消失無蹤,讓人無從探究。臉上笑意卻越發濃郁,“我這不是仗著表妹疼愛,才敢這麼放肆的嗎?”
“你呀,我是說不過你。來,坐下說話吧!”沈蓉拉著沈佳的手,在軟榻上坐下,臉上笑意不斷,道,“我估摸著你們這幾日就該到了,可沒想到你今日就能進宮來看我。這可真是一份驚喜了。”
沈佳笑了笑,道,“已到京城有幾日了,只是前幾日忙著歸置東西,再加上身體也有些不適,就沒敢進宮來叨擾表姐,免得給給表姐過了病氣,那我可就罪過了。”
沈蓉聽了,臉上臉色變得沉重,滿是擔心道,“身體還沒養好嗎?”
沈佳垂眸,笑意隱沒,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自嘲,苦笑,“讓表姐掛念了。不過,我這身體能安穩的活著少吃點藥都是一種難得了。其他的,已經不敢奢望了。”
沈蓉不高興了,輕斥,寬慰道,“你呀!可別說這喪氣話。你沒在京城的時候,什麼都不方便,咱就不說了。可現在你進京了,有這宮裡的御醫給守著,我怎麼也得把你身體給調理好了。”
聽了沈蓉的話,沈佳眼裡溢位水色,“讓表姐操心了。”說著,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趕緊按了按眼角,抹去那一抹水色,強顏歡笑,“看我,又失了分寸了。”
關於沈佳的身體,牽扯著一個不能輕易提起的人,一件敏感陰損的事,這話深談不得。
沈蓉嘆了口氣,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道,“你在楊家如何?楊家那些人可都老實?”
沈佳也適時收斂臉上的傷感之色,點頭,一點不掩飾道,“都是一些貪的,倒是都很好拿捏!”
“如此就好!”就她們而言,人不怕貪婪,就怕你沒慾望。慾望越小的人,越是不好拿捏。
“不過,既然來了京城,你也該適時的提醒他們一下。想什麼都給壓到心裡去。別讓他們什麼都表現出來。”
“嗯!那楊樞霖雖然貪戀仕途,可也是有幾分本事的。不然,我也不敢麻煩表姐提他一提。”
這話沈蓉倒是不懷疑,笑了笑,眼裡染上一抹隱晦的嘲弄,“但凡夠狠心的男人,總是能有幾分成就的。”
足夠狠心的男人!沈佳聽了,眼裡劃過一抹恍惚,垂眸,遮住眼底的冰冷,痛和恨。那個人確實夠狠。狠的,讓人懷疑,他是否根本就沒有心。
“佳佳,前段時間我聽母親說,你把楊樞霖的女兒接回來了?可有此事。”
沈佳抬眸,眼裡那一抹冷意完全看不出絲毫,已恢復一貫的柔順,溫柔,輕輕一笑,“她叫楊瑩,長的倒是能入眼,我看著或許能排上些許用場。”說著,眼裡染上一絲涼涼的沉笑,“關鍵是,她秉性跟楊樞霖很像!”
像楊樞霖!一句話解釋了所有。一個狠心,又貪心的人。
沈蓉聽了眉頭挑了挑,“當初她能跟著她生母一同離開楊家,我還以為她也是有幾分性情的人?”
“呵呵…。當初離開,不過是以退為進,是那李氏妄想逼迫楊樞霖低頭的蠢招而已。現在,見適得其反,還要徹底被驅離楊家。這楊瑩就急了,抓住我這一根兒救命稻草,毫不猶豫的跟她生母,及其兄長,妹妹劃清了界限,斬斷了關係。”
沈佳說著,臉上滿是清清冷冷的淺笑,眼裡盈滿不屑,譏諷,“那決絕的樣子,跟當初楊樞霖拋棄妻子的時候一模一樣。”
“不愧是父女!”
“是呀!而且,現在楊瑩回來,我倒是很樂見其成。她回來,不但可以透過她的口,徹底坐實李氏當初紅杏出牆的惡名。而我嬌嬌的養著她,也正好用她來成全我賢德,良善的好名聲。更重要的是…。”沈佳說著一頓,看著沈蓉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惡趣。
“更重要的是什麼?”沈蓉笑問。
“更重要的是,可以用她來膈應楊樞霖。天天面對著這個被她遺棄的女兒,楊樞霖心裡肯定鬧心的不行。所以呀!別看楊瑩都回來有半年了,可楊樞霖從來沒主動叫她去見一次,很多時候更是能避則避。就連每每看到我對楊瑩親和有加的樣子,楊樞霖的表情都糾的不行,我在一邊看著,都是強忍著才沒樂呵出聲…。”
沈佳說著,忍不住低低笑了起來,“每日看著他們父女兩個,可是給我添了不少的樂子。”
沈蓉聽了哭笑不得,“你…。你呀!可是讓我說你什麼才好呢!”
“日子過的無趣嘛!我也只能這麼找點樂子了。”
“算了,你高興就好!”沈蓉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