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是在套話,不過,我也沒有什麼惡意。
漢青想了想:“舟總管不大說這些,不過我想,他這樣的人品劍法,不要說是天城,就是帝都也很難找出一個兩個來,要
說他做不出一番功業,誰也不信。”
是啊。
我的看法和你一樣。
愛憐的搓一把他的頭髮:“那漢青想不想去學醫?”
雖然不太清楚這裡的事,但是我想,以我三殿之一的地位,要讓漢青去學醫應該是小事一件吧。
漢青有些黯然地低下頭去:“我是天奴,沒資格去學的”
我問道:“天奴不過是個身份,我難道不能讓你去掉這個身份嗎?”
他慢慢拉開衣襟,我嚇了一跳,不知道他為什麼解衣裳。眼光往一邊閃,卻無意中,看到他肩膀上烙的印痕。
一個極猙獰的,青黑的字,烙上去的還是刻上去的?我不知道,但是,那個字深陷肌理,象是一個張牙舞爪的異獸,十分
可怖。
我不認識。
但是我想我猜得到那是什麼字。
“這個去不掉”他聲音很低,發了一刻呆,突然又省過來,把衣服拉上了:“殿下再睡一會兒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
您的身體的。”
我點點頭,卻說:“你請舟總管過來一趟。”他應了一聲,替我把錦衾整了一把,轉身出去了。
舟總管來了,我支開漢青,閒談了兩句別的,轉回正題上來:“漢青身上那個烙記,能不能去掉?”
舟總管好象並不好奇我的問題,站在一邊,聲音姿態都很平和淡漠:“一日為奴,終身不得脫。這是鐵律,沒法子更改。”
我聞言覺得心灰,但又不願認命:“就沒有過能改的先例?”
他搖了搖頭:“沒有。”
我不敢抬頭。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樣人,高貴,清雅,處驚不變,光華蘊蘊讓人不自覺地愛上。
可是,又不能接近。
漢青
可憐的孩子,難道一輩子就這樣過了?
“殿下還是早些歇著。”他如是說。
我低頭問:“舟總管有綽號喚作無憂劍?”
他說:“那是舊時朋友送的戲稱罷了。”
我沈默了一會兒:“我現在一個字都不認得,實在很荒唐。明天你讓人教我再識字吧。星華給我一本劍譜,我一點兒都看不懂,還得請你幫忙。”
他應了一聲。
35
足不出戶的日子,過的也不算無聊。學認字,對著劍譜練劍法。很奇怪的事情就在練劍的時候發生了。
本來是漢青給我呈了一把劍,然後退了出去。舟總管說他們不能夠看到我學什麼樣劍法我想這也是一種保密的規定吧。雖然我是不介意漢青看,但是他卻是怎麼也不肯留下。
我搖頭笑笑,伸手抓起劍。
可是手指突然一麻,劍噹啷一聲墜在地上,嚇我一跳。
我的天,要是這劍掉下去的時候再偏一點點,就砍在我的腳背上了!
怎麼回事兒啊?不可能這麼輕的一把劍我也拿不動啊。
低下身去撿劍,手指剛摸到劍柄,又是重重一麻。
奇怪了!不摸劍就沒事,一摸劍手就好象不聽使喚一樣?
接著
我目瞪口呆看著自己的手掌。
銀色的光暈慢慢從手心散出,舞動的流光,眨眼間變成了那把失蹤了許多天的雙盈劍!
呀啊啊啊————————
我以為我叫得很大聲,實際上,我只是張大了口,那叫聲只在心底迴盪。
太
太詭異的情景!
除了那天看到楊公子的飛馬凌空,這還是第二回
而且是發生在我身上,超自然的現象!
用現在的一切知識常理都無法解釋這一奇詭,我我身體裡,竟然生出這把劍來!啊,不是,不是這樣說應該說是這把劍竟然好多天藏在我的身體裡,我竟然一無所覺!
把劍交在左手,我盯著右手看了又看,看了還看,看了再看一臉黑線的看了半天,得了結論我還是看不出我手上什麼地方能把這劍藏起來!
劍在左手中顫了顫。我盯著它看,它好象知道我心中疑問,點點流光閃動,倏忽間化成了一道銀芒沒入我的右手心裡。
“啊——” 這次是真的叫出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