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早上爬起來,還要準備給輝月的節目來著。”
漢青嘴唇動了動,舟拉了他一把:“那麼,殿下早些安睡。”
最亮的幾盞燈被熄掉了。
有朦朧的光從紗帳的外面透進來。
躺了半天卻了無睡意,身子硬得象一塊石頭。
一時又覺得可笑,這一切真象一場夢。可是又不是夢。
真不知道怎麼解釋這境遇。
算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實在沒辦法,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天亮得很快。
睜開的時候,感覺象是沒有睡過。剛剛合上眼,怎麼就天亮了呢。
爬起來,漢青服侍我梳洗。我回避鏡子裡映出來的不堪入眼的自己,不經意地問:“昨天明明看到我們這裡人也不少,為什麼始終只有你和舟總管兩個在我跟前?”
漢青替我整那個複雜的腰帶:“殿下自己說不要他們在眼前的。”
我哦了一聲。
不知道又是為了什麼。
吃了點早飯,漢青已經召集了昨天那兩百個人,在大廳堂裡待命。
要說,這個飛天殿也是真夠大。
天天做清掃工作也要累壞人吧。
那兩百個人高矮胖瘦都很一致,頭髮有的束著,有的就是散著,顯得不太自在的樣子。
因為我讓他們不許穿袍,不許穿靴,穿著短衫赤著腳站在廳裡,人人都顯得彆彆扭扭的。
為什麼呢?穿的整齊不整齊有什麼要緊?
這裡的人,為什麼用那樣嚴的條律約束自己,為什麼要那一個溫雅君子的表象?就是屈居人下的,也是這樣一副神氣。
沒有來由的驕傲。
有的時候,顯得這麼沒必要。
不是人人都有舟總管,還有,昨天那楊行雲的天人風範。
就不必一定要強迫自己做那樣的人。
“沒誰生下來就是穿著長衫穿著靴子,赤腳立於天地,有什麼可別扭?”我提高聲音說:“不是都自認為天人麼?把腰背給我挺直了。昨天講的步法,有誰記不得,現在就說出來。”
沒人吭聲。
但是都不自覺的挺了挺腰背。
“擊鼓!”我發號施令,坐在高處的椅子上,看著下面的人跟著鼓點兒動作。
漢青還是一臉的不贊同:“這種又跺腳又踏步的東西,說是什麼都不象!照說,還不如弄個劍舞。舟總管早些時候還說,實在沒辦法,他來舞劍”
“他會舞劍?”
漢青撇撇嘴:“多新鮮呀。當年無憂劍在妖界也響噹噹的人物,只是現在這裡的人不知道就是了。”
無憂劍?
舟總管的綽號麼?
下面鼓聲歇了,我擺擺手:“好,第一段的步法,就是這樣。回去後好好練熟。還有,各人站的方位,隊形,都要牢牢記得。我再說第二段步法,第一列的人要記牢,其他人先休息下。”
下面的人散開了些,剩第一列仍然站在原處。
我把袍子下襬扯起來別在腰上,踢掉靴子,赤著腳踏下殿堂裡的黑石。
漢青還是一臉瞧不起的樣子,站在一邊看。
懶得糾正他的觀念問題。
赤腳就代表卑下?這哪門子的邏輯啊。
腳尖,腳跟,輕踏,滑步我儘量放慢了動作。
其實我覺得花哨的動作或是舞步都是沒有必要的。
這個,需要的是一種精神。
一種氣勢。
有些出神。
讓他們再練習,我坐在空曠的平臺上,好藍的天,一隻鳥都沒有。
大概這裡太高了,鳥也飛不上來吧。
這是個我不熟悉的世界。
但我要盡力熟悉它。
只是為了,能自由的活下去。
從前那種普通人的生活,有許多的不如意。但是有自由。
要為衣食奔走,要為生活忙碌。
但有掌控自己的自由。
現在有憂渥的生活,但是我的命運,掌握在誰的手裡呢?
“殿下在想成人禮的事嗎?”漢青輕輕走了過來,在身後說了一句。
“嗯,”聽出他聲音裡有太多的擔憂,我用輕鬆的聲音說:“昨天你們說,經過那個以後,可能我的外貌也會有變化,不知道會變得好看些,還是更醜些真怕變的更難看呢。”
漢青沒接著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