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他遲疑了一下。
“畫家?更棒了,這是我最喜歡的職業呢!我爸爸也是畫家呦,可惜我沒有遺傳到他的天份,你可不可以畫一張畫送給我?”
爸爸、畫家?所以,姊夫是她的父親?
他的雙眼布上陰霾,胸口壓入悒鬱,他痛恨這個訊息。
見蔣擎不語,她斂起笑眉,臉龐掛起抱歉。“你是知名畫家了,你的畫很貴對不對?對不起,我不應該跟你要那麼貴重的東西。”
她的抱歉勾動他的罪惡感,他不是畫家,他的畫壓根比不上她父親。父親父親兩字讓他無比沉重。
幸好,小今的笑臉在最短的時間內二度展開。“你想不想看我爸爸的畫?他畫的圖是全世界最棒的呦!走,我帶你去看。”
說著又不避嫌地拉起他的手,她始終學不來對陌生人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拉他進客廳,小今向媽媽及外公外婆介紹他。
蔣擎的眼光落在她母親身上。她就是賀巧眉吧,她有張和小今極其相似的臉龐,光陰對她非常優渥,沒在上面留下太多的歲月痕跡,反而替她添上優雅美麗的成熟韻味。
她的笑容溫柔恬適,和她的女兒一樣,教人移不開雙眼,這樣的女人要他如何下手?
“歡迎你來作客。”外婆說。
“打擾了。”他勉強轉開視線,對老人家點頭,難得地說了客套話。
“什麼打擾,有客人才好,家裡熱鬧一點,我們都很高興。”外公拍拍他的肩膀。
“對啊,我們都喜歡客人,你考慮一下,不嫌棄的話,就住在我們家。”賀巧眉對他微笑。
原來,不對陌生人保持距離,是賀家人的家風,而不是小今的性格怪異。
他輕點頭。
“媽,我們要先上樓看東西,吃飯再叫我們。”小今說。
“好,去吧,馬上就要開飯嘍。”
點點頭,小今從桌上抱起一壺冰涼的茉莉花茶,跳上樓梯,蔣擎對三個長輩微欠身,跟著上樓。
小今帶他到自己的房間,指著畫框裡的圖畫。
“你看,這是我爸媽第一次見面時,爸爸送給媽媽的畫哦,這張畫裡的女生就是我媽媽”
蔣擎一眼就認出那個筆觸,愁上眉梢。
小今指圖說故事,說得生動精彩,橫跨二十四年的長篇愛情故事,正在等待結局出現。
他會是那個編寫結局的人嗎?他將要扮演命運之神,決定喬宣和賀巧眉之間是喜劇或悲劇收場?
看著圖,他的眼底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陰沉。
這就是愛情?女孩的身影沒在姊夫心中淡過,女孩的笑、女孩的靦印����嗄暱啊⒍��嗄旰螅�莢諢�骼鎦沂黨氏幀�
姊夫並不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如果知道他搖頭。他能謀殺兩個女人的期望,能堅持初衷,替姊夫斬斷愛情嗎?
沒注意到他的凝重,小今自顧自的往下說:“知道嗎?我媽媽很愛很愛我爸爸哦,雖然爸爸一直沒回來,可是媽媽樂意等待,她說只要有足夠的耐心,總有一天會把爸爸等回來。
“但說實話,我不是太相信,可我不相信爸爸的話,媽媽一會很難過,所以我只好每天睡覺之前,用力盯住爸爸的畫,催眠自己爸爸很愛媽媽、爸爸很愛媽媽,他只是有苦衷,沒辦法回來,祖母那個人啊,很固執的,爸爸得花很多時間說服祖母接受媽媽,到時候,媽媽和爸爸就會擁有被很多人祝福的婚禮”她喋喋不休,像個歐巴桑。
因此,賀巧眉從沒放棄等待,始終相信丈夫會回來,她含辛茹苦扶養女兒,懷抱希望,耐心等待春天來臨,二十幾年的時間並沒有讓她灰心失意,轉而投向另一段幸福。
他是不是應該同情這一對母女?但同情了她們,另一個女人怎麼辦?
“你不說話,是不是覺得我在騙你?我真的沒騙你啊,我的媽媽真的很愛我爸,媽說短暫愛過比一生不認識愛情來得幸福。”
小今笑著說話,他眉目掛上哀愁回望她。
“以前啊,我覺得梁山伯和祝英臺的故事很荒謬,也覺得王寶釧苦守寒窯夠白痴了,可是,如果你聽我媽說爸爸的故事,就知道她等得半點都不辛苦,甚至認為能夠等待是件很有福氣的事。”
笨,男人最拿手的是變心,賀巧眉為什麼不懂?
好吧,就算賀巧眉笨,她的父母親難道不會教導女兒青春有限,不應該浪費在不回家的男人身上?為了女兒好,他們早該替女兒尋找一個可以照顧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