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啊,都幾歲了,還鬧小今。”
拍、拍、拍,舅媽加入戰局,東一掌、西一拍,把四隻玩她頭髮、脖子和臉頰肉的怪手給拍掉。
“他們嫉妒嘛!誰叫舅媽特別疼我。”勾住舅媽的手臂,小今親匿地攀在她身上,對錶哥做鬼臉。
見狀,鈞颺鈞楷投給她一個受不了的表情。
“別理他們,我們快來看,舅舅給你買了禮物哦。”舅媽拉小今坐到沙發裡,東一包、西一包,從外婆的禮物堆裡面翻出她的禮物。
“什麼東西?”她把包裝精美的禮物放在耳邊搖一搖,聽聲辨物。
“你最喜歡的拼圖啊。”
“拼圖?哇!超棒的。”
她熱愛拼圖,喜歡一片一片摸索、搜尋,把破碎拼成完整。
她不知道這和小時候的任性事件扯不扯得上關係,但自從那次之後,她便愛上拼圖。
任性事件是這樣發生的。
那年,她小一,學校同學嘲笑她沒有爸爸,她氣急敗壞,拿出爸爸媽媽的照片向同學證明,自信滿滿說:“我爸爸在很遠的地方賺錢,等他有空,就會回來看我們。”
同學被她的自信說服了,但她卻沒有被自己說服,回到家後,氣得用剪刀剪碎了爸爸的照片。媽媽看見滿桌子碎片,心疼得掉下眼淚,卻沒有責備她半句。
她愣愣地看著母親緊閉的房門,滿心後悔,找來白紙漿糊,一片片,把爸爸的照片拼回原狀,拿吹風機把拼接照片吹乾後,捧著走進母親房間,很抱歉地對母親說:“對不起,我太氣爸爸,他都不回來看我。”
媽媽緊摟住她,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連聲保證,“會的,爸爸一定會回來,你要有耐心,慢慢等。”
七歲的她理解了,等待是母親能為她的愛情所做的、唯一的事。
團圓桌上,大家圍著外婆高唱生日快樂歌,小今張嘴,笑看這一幕。
能一直、一直這樣就好了,全家人在一起,永不分離,有沒有爸爸說實話,她二十三歲了,早已經沒了關係。
“生日快樂。”舅舅、舅媽、母親和表哥們一一送上紅包,這次,連小今也包了個千元“大”紅包給外婆。
“外婆,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她把紅包送給外婆,附贈一個響亮親吻。
“真了不起,小氣財神捨得送錢。”鈞颺說。
“她才不是捨得,那個紅包是釣餌,等一下,她就會把奶奶的紅包全釣進自己的荷包裡。”鈞楷猛夾肥肉到小今碗裡。
她超怕肥肉,一看見就會全身起雞皮疙瘩,她皺鼻子,把碗推得老遠。
“小今又不會亂花錢,錢存在她那裡和存在我這裡,意思都一樣啦。”外婆笑說。
“守財奴。”鈞颺嘲笑她,把裝滿肥肉的碗又推回她面前。
她朝表哥吐舌頭,故意拿出隨身攜帶的存款簿,在鈞颺和鈞楷眼前炫耀式地晃幾下,在他們動手搶之前,又迅雷不及掩耳地把存款簿收回口袋。
人各有嗜好嘛,她熱愛把錢打二十四個結系在腰袋上,喜歡把錢醃起來、泡起來,儲存個千秋萬代,關誰屁事!
舅舅把她碗裡的肥肉撥出來,再推回她面前。“小今,你要不要考慮讀點英文,舅舅送你出國?”
她笑咪咪地把飯端起來,舀了滿滿的皇帝豆。
“不好,萬一她和鈞頏一樣,出國唸書就不想回來怎麼辦?這丫頭是我們全家的心頭肉,她要是嫁給老外,我第一個不饒你。”舅媽馬上反對。
“鈞頏哥想留在美國嗎?”小今看著大表哥問。
“還說咧,去年鬧了一場家庭大革命,要不是你舅舅威脅他,畢業後不回臺灣就和他斷絕父子關係,他才不會回來。”舅媽抱怨。
“鈞頏哥在美國交了女朋友嗎?”
“你的腦袋可不可以複雜一點,想來想去,只想得到男女關係?”鈞楷扯扯她的辮子,把她的頭扯歪一邊。
“大哥交的是男朋友,是那個男朋友要留他在美國——”鈞颺皮笑肉不笑,故意引導她往錯誤的方向想。
“天啊!”
小今放下碗彈跳起來,衝到鈞頏身後圈住他的脖子,臉貼在他頰邊,亂抖一陣。“哥,你不要當同性戀啦~~舅舅、舅媽會很難過,我要漂亮大嫂,不要有胡碴的嫂嫂啦!”
“你在說什麼啊!”
鈞頏好笑的抓住環在自己胸前的小手,手臂往後,拍上她的頭。
“就、就不要當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