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這樣,我們打個賭可好?”孟真見她聽不進去,便換個角度勸她:“你覺得花轎中的姑娘可憐,可是不管她有多大的苦衷,只要不是被人綁上了花轎,那便算她是心甘情願。若是等一下那姑娘是被人強行按著拜堂的,你再出面管也不遲。但凡那個姑娘肯自己拜堂,沒人強求,她就是哭著拜堂你也當沒聽見,乖乖站在這裡全當看戲,絕不能上去攙一腳。”
“你心真硬!”六公主控訴她。
孟真恐嚇她:“你若是不聽我的勸,小心我把你說可能會喜歡宋楚雲的那句話原封不動地告訴林長清!”
六公主蔫了。
她們跟在迎親隊伍後面,你一句我一句一直吵到隊伍停下。孟真抬頭望了一眼:蘇府。
“原來是蘇尚書家”六公主喃喃自語。
蘇尚書?孟真仔細回想一遍,不知怎麼就想起那次她拉著楊小郎出來時,好像在大街上看到的佈告便是蘇尚書在懸賞尋醫,為小兒子治病。
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沒想到竟被她這般清晰地記了下來。
沒有請柬是不能進去的,但六公主有比請柬更有用的東西,她只稍將皇宮的令牌亮了亮,那門衛便緊張得要稟報夫人為公主準備座位,六公主擺擺手說不用:“我們就進去看個戲”
孟真扶額:公主你能不能每次不要實話實說?
六公主拉著她進去的時候,孟真忽覺頭痛,腳下的步伐亂了一下,險些跌倒。
“你怎麼了?”六公主關切地問她。
“沒事。”頭痛來得快去得也快,孟真深呼吸一口氣,心中卻莫名悸慌起來。
六公主見她面色無異,也沒多想,牽著她便走了進去。
因為沒有座位,她們便尋了一個角落站著。明明那個角落背陰,可孟真還是覺得有些暈眩,身上也開始冒冷汗。
她努力穩了穩心神,抬眼向堂中看去。
如孟真所料,那位姑娘並沒有被人強行按著拜堂,縱然同她拜堂的是一隻公雞,也沒見這位新娘子掀蓋頭走人。拜堂進行得十分順利,沒有給她身旁這位翹首以待的六公主任何攙腳的機會。
新娘子衣裙翩翩,被人扶著進洞房了。
“這樣就算拜完堂了嗎?”六公主失望道。
“沒有新郎官,這堂自然拜得快些。再說這也算不上是真正的大喜之事,沖喜之事本就是虛妄之談,圖個心裡安慰罷了。”孟真嘆了口氣,身上有些無力:“公主你也莫覺得那姑娘可憐,這世上無可奈何之事太多,你的同情之心根本幫不上她任何忙。人各有所求,你怎知那姑娘是被逼著嫁過來,還是貪圖蘇家的榮華富貴,甘願上門沖喜呢”
“你這麼說好像很有道理”六公主語氣中多了對她的崇拜之情:“孟姑娘,我突然對你有些欽佩”
“那敢問公主,欽佩完了,咱們能走嗎?”孟真藉著衣服揩了揩冷汗直冒的手心,這裡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好吧。”六公主也覺得再留在這裡也沒意思,也有要走的意思。她見孟真一頭汗水,忙掏出帕子給她:“很熱嗎,你怎麼流了這麼多的汗?”
孟真接過帕子,“人太多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們剛轉身走了兩步,卻聽後面一聲急語:“六公主,請留步!”
孟真身子一僵。
六公主回過身來,見是蘇尚書和蘇家大小姐蘇婉。
今天雖是給蘇尚書的小兒子蘇珏沖喜娶妻,但也算是一門正事,蘇婉這個做姐姐的自然也前來道喜。
剛剛事忙,門衛過來稟報說六公主也來了,蘇婉自然不敢懈怠,忙叫了父親一起迎接。可是尋了半天也找不見公主,剛剛將新娘子送走,便瞧見一行人往府外走,這才發現那是六公主。
蘇尚書一臉歉意,說道:“小兒喜事,難得六公主也來賀喜,定要喝一杯喜酒才是。剛剛慢待了公主,實在是過意不去。現下給公主備好位子,公主這邊請”
六公主笑笑婉拒:“蘇尚書客氣了,原本也是我沒打招呼便來,打算進來道聲恭喜便要走的,蘇尚書不必覺得過意不去。賓客眾多,蘇尚書還是去忙吧,我這便走”
“公主莫折煞臣了,哪有來了便走的道理,就當是公主給臣一個面子,公主這邊請”蘇尚書一向客套至極,說什麼也要六公主去宴上坐一坐。
恰好蘇夫人也由蘇家二小姐蘇馨陪著走過來,同蘇尚書一起勸六公主留下。六公主坳不過他,只好答應。她想到孟真,便問了一聲:“我帶了一個朋友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