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讓她們抓到把柄,這樣才能瞞天過海。”素蝶沒有停下動作,仍是將一張張冥紙遞進火焰之中,空氣中迷茫著一絲焦味,令人感到喉嚨裡一陣不舒坦。
梅妃的步輦在御花園中招搖過市,路過假山處時,隱隱聞到一股焦味。一縷青煙飄過,不知是什麼東西落在了肩上,仔細一看,竟然是灰燼。秀眉輕蹩,她不禁起疑,這大白天裡的,紫禁城中怎麼可能有這些東西?
目光在四周輕輕掃過,梅妃看到那青煙是從假山後傳來。眼裡閃過一絲輕蔑之意,她看了身旁的宮女一眼,不動聲色道,“去給本宮看看這假山後是什麼人在燒東西。”
“小姐,她們來了。”紫鳶隱隱感到了身後的不尋常,素蝶示意她別出聲,裝作若無其事地繼續燒冥紙。
“大膽,竟敢在宮裡燒這些冥紙,你不要命了。”身後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個宮裝婢女,正一臉怒氣地看著她們,眉宇中隱隱透出幾分傲慢。
“哦,我當是哪個新來的宮女不知規矩才在宮裡燒東西,真是沒想到會是你。”身後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素蝶神色一凜,她終究還是來了。
梅妃身後緊跟著一群宮人,全是垂首斂眉不敢正眼看她。她趾高氣揚地在眾人簇擁中走來,精心描繪的鳳眼微微揚起,更顯得意傲慢之氣。
“奴婢參見梅妃娘娘,梅妃娘娘萬福金安。”素蝶裝出一副吃驚的模樣,誠惶誠恐地下跪。她的頭埋得很低,將一切榮辱都忍在心頭。在宮裡,若是想活的長久,就必須要忍受這一時之氣。
“萬福金安?哼,我看你不放火燒了這紫禁城已經是大幸。”梅妃見她神色卑微,更是盛世凌人,絲毫不肯罷手。她冷眼看著素蝶,眼中多了幾分鄙夷,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難道鍾粹宮的管教嬤嬤沒有告訴你宮裡不可以燒這些不吉利的東西嗎?”
“回稟娘娘,奴婢的姐妹富察氏剛遭遇不測,奴婢不過是想送送她,好讓她安息。”素蝶把頭埋得更低,用最卑微的形態去面對眼前之人。在宮裡要進退有度,如今就是她該忍的時候。
“大膽。”聽聞富察氏三個字,梅妃頓時勃然大怒,神色間多了幾分陰鷙,一臉恨意地看著素蝶,疾言厲色道,“你竟敢公然在宮裡祭拜這個賤人,你真以為本宮不敢動你嗎?”
豈有此理,她這麼做分明是公然與自己挑釁。富察氏的死是自己一手策劃的,她竟敢當眾搬上臺面,不是故意讓她下不了臺階?
心中越想越氣,連著隱忍多時的恨意一併噴發,新仇舊賬全都算到了一起。語氣漸漸失去平衡,她狠狠掰斷手上的護甲,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那眼裡的不屑與恨意彷彿是在看全天下最微賤的東西。冷笑一聲,她的眼中滑過一絲殘忍之意,“來人,鍾粹宮秀女烏喇那拉氏私自在宮裡燒冥紙,置宮紀王法不顧,重大二十大板。”
“請娘娘開恩。”紫鳶神色一慌,頓時面無血色。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素蝶一眼,忙俯首磕頭,“娘娘,小主芊芊弱質,怎麼經得起這二十大板,還請娘娘網開一面。”
“大膽,你一個小小婢女有什麼資格來求本宮。”梅妃目露鄙夷之意,一字一句都彷彿是利刃直刺於心,帶著不容回絕的殘忍,咬牙切齒道,“再囉嗦,本宮連你也一併打。”
“娘娘,一切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甘願受罰。”素蝶臉上從容依舊,淡定得彷彿一切都與自己無關。她感激地看了紫鳶一眼,隨後又恢復平靜。眼睛寂靜無波,彷彿任何事都已經無法左右她的情緒。
她既然做得出,就猜得到這個結局。若不吃點苦頭,也無法換來兩人的平安,也許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吧。
見素蝶不為所動,梅妃更是氣急攻心,那一抹永遠不冷不淡的笑意彷彿看不起全天下的人,她就是容不得這樣輕狂自傲的人在自己面前放肆。臉上多了幾分陰鷙,她扯出一個殘忍的弧度,“都杵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行刑。”
她越是倔強,她就越是不肯輕易放過她。還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瞧不起她,她就不信,自己治不了一個小小的秀女。
素蝶一言不發,面色如常,她沒有多做反抗,任憑几個奴才將她七手八腳地拖到木板前,用一塊絲巾捆住她的嘴,不讓她發出一絲聲音。奴才們面面相覷,誰都不敢輕易動她。
見奴才們猶豫不決,梅妃怒氣更甚,她目光嗜血,眼裡彷彿只能看到仇恨,“給我狠狠地打。”
一聲令下,奴才們雖然猶豫,卻不敢違背梅妃,只能揮起棒子對著素蝶用力打下去。
素蝶一聲不吭,只覺得彷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