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如果說對方是讓姐姐“取貨”,那麼也就是說,這些東西有可能只是經過汪珊菱之手來轉移一下,說不定還要被送到下一撥人手裡可是,薛晴玥並不知道要送給哪些人。假設姐姐真的販毒,那麼,這也只能是最解釋得通的情況了。想到最後,薛晴玥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先搞清楚姐姐到底吸不吸毒?如果她吸,那麼這些“貨物”也就不足為奇,但如果不吸,她會是毒販嗎?薛晴玥再也不敢想下去。
她忽然想起,幾年前,姐姐曾經對自己說過,自己找到了一份好的差事,可以賺好多好多的錢,供她去國外讀書。難道說不,不會是這樣。薛晴玥猛地搖了搖頭,她不願意相信這是事實。
但無論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她還是要把一切都調查清楚。那麼,說一千道一萬,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姐姐到底吸不吸毒。有了這個突破口,接下來的探查也就會有一個明確的方向。
——
天氣依舊晴朗。
朵朵白雲漂浮在蔚藍的天空,而光明警局檔案室內卻充斥著腐朽的黴味。
陳光光獨自一人在昏暗的燈光下,整理著一些舊檔案。
黃色的牛皮紙袋泛著陳舊的光,而那些多如牛毛的紙張,不禁讓陳光光眉頭一皺。
“啊,終於找到了。”陳光光忽然舒了口氣,將幾張紙從破舊的牛皮信封中小心翼翼地抽了出來。
“小陳,找到了嗎?”門外,忽然響起了紀同的聲音。
“哦,找到了,是薛麗彩的資料,對吧?”陳光光拿起其中的一頁,衝著紀同晃了晃。
“對,把資料給我。”紀同接過那些幾頁紙,往辦公室走去。
緊接著陳光光也關上門,離開了檔案室。
一切彷彿恢復了寂靜。
然而,在紀同與陳光光走遠後,黑暗的走廊裡似乎又傳來了沙沙的腳步聲
陳光光忘了鎖門,這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薛晴玥從牆角躡手躡腳地溜了出來,輕輕推開門,走進了這黴味濃重的檔案室。
周圍寂靜得可怕。薛晴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在這死一般的寂靜中,能夠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
十分鐘過去了。
二十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薛晴玥終於找到了汪珊菱的檔案記錄。拿著手上那幾張輕如鴻毛的紙張,她忽然覺得它們有千萬斤重量。
薛晴玥眯起眼睛,認真地閱讀著
——
辦公室不知何時變得喧鬧了起來,四處洋溢著飯香。
紀同放下手中的資料,看了看牆上的掛鐘,中午十二點整,午飯時間到了。他端起手邊早已冷卻的咖啡,抿了一小口,便低下頭繼續研究手頭的資料。
薛麗彩,是汪珊菱的母親,也是唯一在警局有過存檔的一位汪家的人。與其說是唯一有存檔的人,還不如說是唯一有存檔的活人。因為,在接下來的查閱中,紀同發現,汪珊菱的父親汪華碩,早在十年前的一場車禍中喪生,死狀相當悽慘。而在他死後,警方也同時查出汪華碩生前貪汙的事實,於是,他的房屋被沒收,汪家在一夜之間破產,汪華碩的公司徹底清盤,而薛麗彩和他那兩個可憐的小女兒則被迫露宿街頭。那時,薛麗彩受不了這種打擊,精神出了毛病,於是跑到警察局來鬧,她也就是在那時候被局裡存檔的。誰想到不久之後,她便進了精神病院。
紀同抬起頭,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點了根香菸。沒想到,這件案子如此複雜。他又粗略地翻了翻資料,發現對於汪家的兩個女兒,裡面沒有任何記載。現在他想要知道的是,這些年,大女兒汪珊菱都做了什麼?小女兒薛晴玥陰差陽錯地來到局裡實習,同時也讓紀同不費吹灰之力便了解到了她的情況。原來,這些年她一直在國外唸書。那麼,問題就出來了:汪家破產,薛麗彩住進精神病院之後,怎麼還會有前去供薛晴玥讀書?還有一點,薛晴玥說這些年一直都是汪珊菱供自己在國外,那麼,汪珊菱又是從哪裡弄到了這麼多的錢?她的死,是否與她那很賺錢的工作有關?
或者說
紀同忽然又想到了一種可能性:十年前,汪華碩真的是意外死亡嗎?還是說,汪珊菱的死,又跟她的父親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老紀,下班時間到了。”紀同的耳邊忽然響起了咣咣兩聲。
“啊,哦對。那你先走吧,我把檔案弄好就走。”紀同有些不滿地看了看臧良:“說話就說話,幹嘛敲桌子,嚇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