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霸下最後究竟去了哪裡?你可沒說自己把他帶了出來。”四郎終於犀利地問出了這個胡恪一直沒提起,但是無論怎麼都逃避不開的問題。
似乎被表弟問懵了,胡恪臉上漸漸露出迷茫的神色:“霸下答應和我一起出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
滿地的鮮血,冰冷而毫無血色的雙唇,瘋狂的人面蛇身怪物,溫柔的恍若慈母的呼喚,純白的髮絲上沾染了點點豔紅的花瓣一幕幕破碎的畫面出現在腦海裡,與此同時,頭也像被斧頭劈開一般地疼。
一貫注意形象的胡恪忍不住抱著頭捶打起來。隨後便刷的一聲,拔出幾根寒光閃閃的金針往自己頭頂扎去。
“表哥,你沒事吧?想不起來就算了。別拿針扎自己呀。”四郎趕忙下床制止了狐狸表哥的自殘行為。
費無忌提著一個水壺進來,見狀也趕忙跑過來抱住胡恪,急道:“小皇子你不要想不開,這頭扎壞了可不行。你要是非得練習針法,我把老黑叫過來,你隨便扎。”
幫著四郎把胡恪扶上床,見小皇子乖乖的躺在床上,費無忌這才放下了心。
他把手裡的水壺放在床頭,轉臉笑呵呵地對四郎說:“小皇子從小就任性,還望胡公子多多包涵。這是我去暗河裡打出來的山泉暗流,很乾淨,可以放心飲用。我們不喜吃熟食,所以家中常年無火。就是喝水,也只有涼水可用。不過,我記得修建墓地時不遠處就有一座行宮,裡面廚房臥室一應俱全,原是修給守墓人住的。現在想來也荒廢了。不過,若是胡公子想要生火燒水,可以到那裡去。”
四郎點點頭,沒有說行宮早就不見了蹤影,如今那裡有一個小村落。也不知是不是當年守墓軍士的子孫後代。
“費大夫當年是如何找到媧皇宮的?”四郎仔細打量費總管,發現若不是早就知道,真的看不出來他是殭屍。這應該就是傳說中的飛僵了。
扶著自己提過來的廣口壺,將茶水倒入桌上的三足尊裡。費無極道:“當年啊,我想想,當時平王派無忌去秦國迎娶太子妃,祭司昭長風卻在秦國國都無意之中得到了一副墓葬圖,據傳可能是伏羲之墓,其中有異寶軒轅劍。軒轅劍被稱為天子之劍,得之能安天下,但凡有點雄心抱負的帝王都會渴望,楚平王就派將軍和祭祀帶著軍隊前去找尋。無忌為了吾皇大業,便也跟了過去。”
四郎罵一句老鬼。這費無忌不愧是當年楚國大奸臣出身,說話滴水不漏。知道自己從這奸猾的老鬼口中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訊息,四郎就沒有再多問。
等費總管笑呵呵的離開後,看著躺床上挺屍的表哥,自覺說錯話闖了禍的胖狐狸乖乖去擰了個小帕子,伺候著給表哥擦臉,又自己隨便抹了抹臉,就往床上爬。
胡恪終於有了點反應,他看了四郎一眼,嫌棄道:“表弟你還是這麼不愛乾淨!腳都不洗就上床。”
胖狐狸立馬警惕起來:“別指望我給你洗腳。”
意圖被戳穿,胡恪不屑地轉過頭:“好像誰稀罕似的。”然後,他的聲音正經起來:“說真的,我覺得自己有段記憶被封住了。”
胡亂給表哥蓋好被子,胖狐狸自己也老老實實拉被子躺好,語重心長道:“表哥,醫者不自醫,就算你自認為有段記憶被封住了,也不該太過魯莽,若是把自己搞成一個傻子,我可不會給你扶丁丁,帶你去更衣的。”
胡恪被他氣樂了,隔著被子輕輕踢了表弟一腳,笑罵道:“滾。”
胖狐狸毛毛蟲一樣蠕動開,很樂觀地說道:“別擔心,殿下來了之後,就讓他把地宮裡的怪物全都吞掉。霸下一定會被救出來的。”
胡恪沒吱聲,他可沒有蠢表弟那麼盲目樂觀:女媧和伏羲的地宮,絕對不是輕易能攻破的。
胖狐狸又想起了一件事,問道:“那昭王是怎麼回事?他和你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嗎?按照你說的時間推測,昭王比你後出生,該是弟弟才對呀。”
胡恪搖搖頭:“王兄一出生就是人形,大概是因為他化形的時間比我早,所以娘派人把我接回去之後,就讓我叫哥哥,我那時候小,也不知道反抗,此後便稀裡糊塗多了一個凡人哥哥。王兄是個早產兒,還是個白子,當時國中就有人懷疑並非平王親子。因為帶回了軒轅劍,費大夫很快得到平王的重用。有了他的扶持,加上王兄從小深沉有謀斷,最後順利代替先太子登上了皇位。不過,奪位的時候,娘被先太子建殺死了。”
原來姨姨是這麼死的,彷彿能夠想見當年楚國王宮中的風雲詭譎,爾虞我詐,胖狐狸緊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