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的雙耳提了起來。發現脖子的斷面異常的光滑,好像是被什麼鋒利的道具一瞬間割下來的一樣。
馬老爺子的嘴蠕動了幾下,似乎有話要對四郎說。
“你說什麼?”四郎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啊——”小魚突然尖叫了一聲,打斷了四郎和這死人頭��說墓低ń渙鰲�
四郎手裡的火光一照,發現有一雙青白的手握住了小魚的腳踝,把她往後拖去。
“奶奶的,叫什麼叫!”走在後面的百里兄弟罵罵咧咧竄了過來,一矮身將那隻斷手捉住,他也不扔,只拿在手裡往小魚面前伸過來嚇唬她。
小魚膽子小,嚇得直往四郎背後躲。就在這時,四郎手裡的人頭忽然飛了出去,一口咬在百里老大的手腕子上,那條胳膊應聲而落,落在了地上。
“轟——”的一聲巨響,一條火龍盤旋著上升。四郎回頭一看,原來是走在前面的昭王已經熟門熟路的點燃了墓室內的油燈。火光與墓室頂部的明珠交相呼應,好像一片輝煌的夜空。照得墓室比白晝還要明亮。
然而,這畢竟不是光明燦爛的白晝。夜空之下,是一片修羅血海。無數慘白的殘肢斷臂浸泡在血泊裡。
在這片血海的中央,有一個白玉的祭臺,上面擺放著一具牛角水晶棺,棺材上面背對著眾人坐著一個身著玄色袍服的高大男人。彷彿暗夜的帝王,君臨血海的惡魔。
棺材的主人就在眾人身邊,這坐在棺材上的男人又是誰?
進來的人也算見多識廣,等閒的粽子鬼怪都無所畏懼,如今看到這個男人,只是一個背影,卻都齊齊停下了腳步,一股寒意從心靈最深處泛起。就在燈光亮起的那一霎那,所有人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那片血泊,而是這個男人。有一個瞬間,每個人都以為自己看到的是一片純粹的黑暗,一種本能的恐懼好像冷水般漫過眾人的身體。
唯獨四郎絲毫無懼,他蹦躂著歡叫道:“二哥!這裡!這裡!我在這裡!”
那男人回過頭,一下子就像幻影般從祭臺上消失了。
只聽“叮”的一聲,一個羅盤從高高的祭壇上落到了血泊裡。四郎不顧一切地衝過去。
正要彎腰撿起羅盤,祭臺的暗處飛快的伸出一雙斷手,扒住羅盤不讓四郎拿走。
這是二哥給我的!就算是破爛也很珍貴好嗎?
四郎挑起眉頭,正想用力搶回二哥給自己的東西,忽然看到那隻斷手朝他擺了擺。然後,四郎就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輕輕噓了一聲。他毛骨悚然的回頭一看,什麼也沒有,再回轉過頭,只見那隻斷手沾了地上的鮮血,開始在羅盤上一筆一劃地寫字。
眾人都過來看。
先前於冰被斷手拉著摔倒在血泊裡,那些落在地上被削去半邊的腦袋啊,半截手臂啊,只剩下兩條腿的身體都朝她圍攏過去。蘇夔走過去唸動咒語,趨開那些圍在於冰四周啃咬踢打的殘肢。結果卻趕走了一撥又圍上了一撥。也不知這殿中的死靈怎麼都和於冰過不去。
後來燈光亮起來,那些斷肢全都退了回去。蘇夔才能走過去,將於冰拉了起來。此時兩個人也圍了過來。
“這是什麼?”
“咦,羅盤不是侯一峰的嗎?
“對呀,在樹林子裡他就說丟失了,所以大家才會迷路,死了不少人。”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道。也許是四周陽氣太足,將含冤莫白的鬼魂嚇跑了,總之,眾人剛一圍上來,那隻寫字寫到一半的斷手忽然無力地垂落下去。
四郎拿起羅盤,仔細辨認上面的血字,發現是一個“侯”字、一個“一”字。
百里兄弟嚷嚷道:“看來作怪的真是侯一峰那個小白臉了。早看他不像什麼好東西。”
四郎沒吱聲,他回過頭看於冰,發現她雖然被詭異的斷肢圍攻,身上一片狼藉,卻出乎意料的一點都沒受傷。
看來這地仙徒兒也並非徒有其表的花瓶嘛。四郎不由得暗暗戒備。斷手在羅盤上寫的是侯一峰,但也很可能是侯夫人。於冰這個閨名,可能那個死去的馬家土夫子未必知道。
因為毫無依據,所以四郎並沒有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於冰看著羅盤上的兩個血字,一直平靜而憂傷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現了波瀾,她閉了閉眼,終於艱難地開口道:“對,羅盤是一峰的,路上的事也是他設的局。”
一聽這話,百里兄弟露出猙獰的表情,舉起大斧頭朝著於冰砸了過來,尖聲嘶叫道:“兩位可是神仙眷侶,如今我兄弟死了。我也要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