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惡鬼臨門,或有宿怨債主。掏一半有一半災氣,掏完事無逆轉。四郎心裡著急,生怕道長打不過凶煞,加上他最近升級成功,就很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跑到西邊貼牆站好。
“放開他們!”道長大喝一聲。
四郎剛貼著牆根站好,大堂裡的形勢再次發生了變化。
☆、119·回煞雞10
夜裡忽然起了風;風把寨子裡的大樹颳得呼呼直響;樹影在地上晃動,好像一隻只猙獰的爪子。
遠處的黑暗中飛出一隻巨大的,長著雞頭的怪物。這隻大鳥掠過趙大力家的屋脊,直直飛向大堂裡的蘇道長。祭壇上的蠟燭被鳥翅帶出來的風颳滅,點燃的香被掏得更快;一直斷到了最後一根。
香代表著這家人的福壽,若是真的讓煞鬼把祭壇裡的香全滅掉,不出三日;趙大力家必然還會再出一件喪事。蘇道長當然不能容忍這種事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眼看著最後一根也要熄滅,他急忙甩出來一道符篆貼了上去。
就在最後一根香將滅未滅之時,躺在床上的趙大力忽然渾身顫抖起來;好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一樣,猛然間翻身朝著花娘子撲去,用手緊緊卡住花娘子纖細優美的脖頸。
“四方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身形。急急如律令。”道長念著淨身咒的口訣,一道疾光朝著趙大力飛馳而去。
可是,被附了身的趙大力動作卻異乎尋常的靈巧,他好像知道蘇道長符咒的厲害,把身子往後一閃,將手裡的花娘子舉到自己跟前,恰好擋住了道長打過來的咒術。
道長趁機欺近趙大力,一把將花娘子奪了過來,然後把左手準備好的符篆揚起,向著趙大力臉上貼去。趙大力頭上被貼了一個符篆,立馬定住不動。
但是,趙大力的雙腳雖然不能移動,身體卻嘎吱嘎吱的扭動起來,好像是體內的骨頭在改變位置一樣。扭動了一陣,趙大力的口中便發出了女人的聲音。
“多管閒事!”他的聲音已經完全是尖利的女聲,在寂靜的深夜裡顯得特別刺耳,帶著那種指甲抓撓鐵皮的回聲,叫人不由得頭皮發麻。趙大力臉上的表情也奇特的扭曲著,面色忽青忽白,變幻不定。
“蘇道長,蘇夔,”女聲又說話了,並且還念出了蘇道長的名字,“你是降不住我的。你我無冤無仇,井水不犯河水,要想活命,現在走還來得及!”
蘇夔自然不會被女煞一兩句話就嚇退,他平靜地說:“要走也要解決了你才走。”
話音剛落,變故陡生。被趙大力掐得奄奄一息的花娘子忽然五指成爪,向著蘇夔的心口襲來。縱然蘇道長道法高強,然而在沒防備之下,也被她生生挖去一塊皮肉。
女煞見了道長的血,更加激動起來,她一把撲過來,把狼狽後退的蘇道長緊緊抱住,同時在嘴裡發出“嗷嗷”的呼嘯聲,好像在召喚什麼。
花娘子被附體後,力量異乎尋常的大。她撲住蘇道長後,將其高高舉了起來,然後重重摔在地上,蘇道長靈活的就地一滾,滾在了一旁。
蘇夔沒有料到女煞居然能夠同時附身兩個人,剛才一時大意捱了一爪,雖然沒有被女煞挖心,但心脈還是受了一點傷。他是硬漢作風,打落牙齒和血吞,“噗”的一聲就將湧上喉頭的淤血朝花娘子噴去。
花娘子一邊側身避過,一邊不停的發出尖利的嚎叫。
蘇夔覺察出不對勁來,這女煞莫非是在召喚同伴?
大堂裡點著一盞孤魂燈,在一片陰風慘霧裡忽明忽暗,四郎端著接牌糕,溜著西邊院牆站好。剛掰著手指頭算好方位,忽然發現對過西廂房那扇緊閉的木板門好像被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拉動著,然後就無緣無故自己開啟了。
這扇木板門大概很久沒有開過,在黑暗中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動靜,好像是什麼怪物低沉陰森的叫聲。
西邊廂房裡停的是李桂枝的屍身。
根據寨子裡流傳的說法,吊死山林的都是屈死鬼。屈死鬼是大廟不收,小廟不留,歷來不許葬進村裡的墳堆中,要遠遠立一座孤墳埋開去。
山民對這些事情是很有講究的。
趙大力族裡有個長輩親戚,叫做趙能。他不僅是臨濟宗的外門首席執事,在連雲寨中輩分也極高,所以於寨子的日常事務,甚至是寨民們的家務事,他都能說得上話。這個叫趙能的族叔一直就不太喜歡李桂枝,總說這是個丙午年出身的女人,八字不好,剋夫。有他這樣的大人物帶頭,寨子裡的七大姑八大姨歷來喜歡對著李桂枝指指點點。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