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槐大臉上都有了些如釋重負的表情。
四郎卻沒有這麼樂觀。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雖然結合侍衛們的拼死戰鬥和遠端火球輔助,殭屍們的攻勢確實已經得到了遏制,但是妖族並沒有佔到什麼便宜,先前的戰況始終處於膠著狀態。
這樣毫無徵兆的撤退就顯得有些古怪和突兀。
看那個幕後黑手做事,一環扣著一環,每一個舉動都不止一個目的,四郎並不敢掉以輕心。總感覺與其說是那個幕後黑手是敗退,不如說他見久攻不下,開始醞釀新的陰謀了。
因為心中實在放心不下,四郎想了想,還是放開了六感,往殭屍們撤退的地方查探。
近處並沒有什麼異常,因為屍群的撤退,最後那批殭屍幾乎全部都被妖族侍衛殺得一乾二淨,戰場上除了來來回回打掃戰場的妖族侍衛外,什麼都沒有。又深入山林一段時候,四郎忽然再次聽到了笛聲。不再是剛才那種刺耳、雜亂無章的笛聲,而是一曲溫柔纏綿的小調。好像是母親的手輕柔的撫摸著孩子的臉龐。這笛聲伴隨著不斷飄落的雪花,幾乎算是寧靜祥和的穿梭在林間樹梢。
若不仔細看,山林和往常別無二致,可是仔細一看,就算發現那些死屍像是小樹一樣,密密麻麻地矗立在樹林子深處。
四郎凝目看過去,饒是他生性大膽,也被這幅詭異的場景嚇得頭皮發麻。
那個吹笛子的人究竟是誰?他想要幹嘛?四郎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他何不乘此機會看一看這個吹笛子的人究竟是誰呢?
這麼想著,四郎就像是一陣風一樣,輕悄地穿梭在這片屍林間。然後,循著笛聲傳來的方向,他終於看到了那個幕後黑手。
是一個戴著彩繪面具的男人,他溫柔的吹著笛子,近乎深情的看著環繞在自己身邊一群飛僵。再將感知移到這群飛僵身上,四郎驚訝的發現,此人煉製出來的飛僵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而且眉目間看著都有幾分眼熟!
就在那一瞬間,面具男似乎朝著四郎這邊掃了一眼,四郎不敢託大,連忙悄悄收回了六感。
可能因為幕後黑手已經離開,回來時經過剛才的戰場,四郎發現那個巨大的符文已經消失了。
漂浮在半空中的胡恪皺著眉頭,似乎有哪裡想不通的樣子。他揮手將散落在有味齋門外的侍衛們聚集在一起,組織他們一撥撥退回味齋。
侍衛紛紛變回了人形,來到有味齋門口。槐大詢問的看了看四郎,經過四郎的首肯之後,才開啟結界,放他們進來。
渾身掛彩的戰士沉默著走了進來,頓時給有味齋增添了幾分肅殺之氣。
這群妖族裡的精英戰士雖然很狂傲,但是也並非不識好歹。剛才打掃戰場清除標記時,他們已經大略瞭解了火球的來源。此時二話不說,先整整齊齊地給這群平素看不上眼的小妖怪鞠了一個躬。然後齊刷刷單膝跪在四郎面前,向他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守護有味齋本來是他們的職責,就算四郎領著這群花妖樹魅偷偷跑掉,也得說他們做得好,沒給自己拖後腿。而如今不僅沒有拖後腿,還在己方几乎已存死志的情況下扭轉了戰局,實在叫這群素日眼高於頂的侍衛們得不得刮目相看。
四郎跟在饕餮身邊這麼多年,也習慣妖族表示效忠時必須露出後脖頸的習慣。此時他對著一地形狀各異的後腦勺,儘量自然的點了點頭,平靜地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話:“不必多禮,同為妖族自當守望相助,快去包紮傷口吧。”
得到四郎的允許,這些侍衛才起身,互相扶持著受傷的同伴去了大堂的另外一邊,那裡,胡恪已經帶著幾個小妖怪準備好了藥材和繃帶。
看到這群平素張狂無忌地侍衛對四郎這樣尊崇。牽牛花挺著小胸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他在旁邊高興了一會兒,忽然低頭傻乎乎地看著自己的枝條,然後他戳一戳身邊的藤蘿,神神秘秘的小聲問:“喂,你知道小主人鏡子裡冒出來的那種純白色火團究竟是什麼火嗎?”因為植物少有不怕火的,而四郎給他們提供的火球更是與凡火不同,並不是黃色或者紅色,而是彷彿燃燒到極致一般的白。所以牽牛花在激動之餘,還是有些害怕。
旁邊聚集在一起的小樹妖都圍攏過來,羨慕的問他們:“對啊,那究竟是什麼火?真是太厲害了,只要沾到一點火星,殭屍就會被焚燒殆盡。”
牽牛花見自己成為了小妖們的焦點,連偷偷暗戀的梅花仙子都凝目注視著自己,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立即得意洋洋地說:“豈止是殭屍呢。小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