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疑惑,四郎繼續沿著大路往殿裡走。一路上週圍的美人和他擦肩而過,都對他視而不見。
正殿面闊五間,進深四間。正中間一個長桌上,供著一位穿紅色衣衫,貌柔形壯的男子,神情十分肅穆端正。長桌左右兩側全是各式各樣的塑像,四郎一一辨認過去,有觀音,城隍,土地神,這些平日裡作為一廟之主享受祭祀的神靈均站在紅衣男子之下,看上去是作為從官的樣子。
廟裡沒有人,一路上雖然有許多美貌的少男少女在嬉戲玩耍,賞花聚會,卻沒有一個往這座正殿的方向行走。那些什麼都不懂的小動物,竟都在有意趨避開這座大殿。就連天上的飛鳥,也沒有一隻打這上頭飛過。
一片平和安靜中,詭異的廟宇,紅衣塑像,這林林總總似乎都暗藏著極大的恐怖和危機。
怎麼來了這麼一個怪地方呢?
四郎一尊尊塑像看過去,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就覺得這個夢有點無聊。正要轉身離開,忽然聽到一聲聲壓抑的哭泣聲從自己腳底下傳來。
回頭四處打量,四郎便發現紅衣塑像之後還有一個神龕。神龕裡是一個男子,帶著冠冕,穿著繪了九條龍的錦衣,十分氣派。定睛一看,這不是那個對陸叔圖謀不軌的錦衣人嗎?
還沒死就急慌慌得給自己立廟是幾個意思?把自己供在一眾大神的頭頂又是有多大臉?
四郎囧著臉,疾步走過去檢視,便發現神龕的背後有一扇半敞開的小門,哭泣聲就是從裡面一絲絲傳出來的,十分微弱,若不是他耳力過人,還真聽不見。
叫皇普的花衣娘娘腔又想幹什麼?四郎生氣的皺起兩條遠山眉,摸摸手上的銅鏡也還在,南明離火正在銅鏡中四處遊走,想了想,為了以防萬一,又喚出自己的本命法寶混沌鍾。
做好萬全的準備後,四郎就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門。
“吱——”木門發出叫人牙酸的動靜。嚇門外的小狐狸一跳,趕忙伸爪子扒住門,然後撿起一根木棍拿在手裡,側著身子二兮兮的擠進門去。進門後,一個輕盈的轉身,立馬用手裡的棍子把門撐住,不叫它合上。
身在魔窟裡,就算是做夢,也要小心謹慎才對。小狐狸重重點頭,給自己的機智沉穩點了個贊。
門後是一條下半段隱沒於黑暗之中的梯道,但拐角處隱隱有火光透出來,證明其中是有人的。壓抑而絕望的哭聲在半封閉的地道里迴盪,叫人聽了也跟著難受起來。
這只是我的夢!
孤身探敵營的小狐狸其實也有點害怕了,他握緊拳頭給自己打氣,輕手輕腳地沿著階梯往下走。
很快就平安無事的到達了階梯的盡頭,扒著牆壁角落一探頭,四郎卻恨不得自己壓根不曾下來過。
——這實在是一場噩夢。
寬大的地下室正中是一個黑色的大理石祭壇,一個少年被綁在祭壇正中的柱子上,四郎聽到的哭聲就是從少年的口中傳出來的。祭臺周圍站著一圈穿著長袍,戴著各式猙獰面具的男人。
整個大殿中飄蕩著濃郁到叫人作嘔的古怪香氣。這種香氣是從周圍石壁中燃燒著的蠟燭裡發出來的。每根蠟燭都有兒臂粗。能夠晝夜不息的燃燒很多年。
整個地下室的氣氛極為古怪,很像是某種邪神崇拜的道場。
當~當~當~
鐘聲敲響之後,就有一個戴著獼猴面具的男人走到被捆縛的少年身邊,用剪刀剪開少年沿身衣服。然後取出少年嘴裡的棉布,塞進去一個口塞,這是為了防止待會他因為太過痛楚而咬舌自盡。
這之後,旁邊另外一個戴著女妖面具的男人走過來,用原帶魚刀將少年的額皮割開,扯下懸蓋,然後反手一刀,剜出一隻眼球。
就在恍如惡魔般殘忍的男人對著手無寸鐵的少年下刀的那一剎,四郎已經祭出了陸爹傳給他的飛劍想要救人。
可是沒有用。那些人影彷彿幻像,飛劍徒勞的在大堂裡飛了一圈,又回到四郎手裡。
與此同時,祭壇上的暴行還在繼續。
四郎忍不住閉上了眼睛。心裡湧起極大的憤怒。
自己不可能平白無故做這樣夢。那麼這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即將要發生的?
在夢裡自己阻止不了,但是四郎強迫自己睜開眼睛,仔細觀察那些動手的與圍觀的暴徒,力圖記清楚兇手身上的每一個細節。
帶著女妖面具的男人挖掉少年的鼻口唇舌,耳尖、眼睛、削去手十指梢、腳十趾梢放在一旁。
正中間那個帶著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