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卻不敢抬起來,“兒臣謝母后體恤。只是兒臣惦記母后鳳體,並不曾記掛一己之飢飽。”
太后唇角掛著若有似無的淺笑,桃花樣的長眸淡淡瞥著她,半晌,才微一抬手示意她起來,和風細雨道:“坐吧。”
麥羽手腳全是汗,越發頭重腳輕的暈眩,卻強忍住不敢顯露了分毫,趕緊應了站起來。然而起身時腿腳卻不爭氣的一軟,步子一個踉蹌,險些又跪了下去。
太后微微蹙眉,示意一旁的小宮女將她扶住,冷淡道:“怎麼,你也身子不適麼?可哀家記得上午在芳華苑見到你那會兒,不是還挺生龍活虎的麼?”
麥羽滿臉通紅,只得尷尬道:“是兒臣不小心,腳下滑了一下,並非是有不適。”
太后不置可否,只看著宮女攙扶麥羽坐下來,才接著道:“你日夜侍奉皇帝十分辛勞,哀家實也不該教你等這樣久。只是有些話,不得不對你說一說。”
麥羽聽出她話中有話,越發面紅耳赤,口中卻也只得畢恭畢敬道:“母后言重了。”
太后微一頜首,道:“哀家聽說你從前曾有過一次小產,折損不小,不知現在身子可好些了?”
麥羽不料她忽然提起這事,一時多少有些難受,只是心頭卻也不敢鬆懈分毫,只依禮道:“謝母后關心,已經大好了。”
太后露出關切之色,“小產傷身,叫你受苦了。哀家問過給你看病的太醫們,都說你眼下需要慢慢調理身子,暫時不適宜懷孕。你應該是知道吧?”
麥羽唯恐太后覺她嬌氣,連忙道:“多謝母后關懷,兒臣會努力調整,儘快恢復。”
太后微笑淡淡,只望著她點頭道:“哀家相信你一定會如此。只是這種事請也不可操之過急,更多時候是欲速則不達,越想要的,一時半會偏還要不上。何況,你已經有之恩了,倒也不用太急,慢慢來吧。”她言至此,卻頓一頓望向窗外豔色繁花,片刻轉頭回來,正色道:“哀家眼下打算為皇帝甄選妃嬪,一則讓皇帝身邊多幾個人侍奉,二則也能多為皇上綿延子嗣,不知皇后意下如何?”
麥羽雖知太后早有此意,卻也不料她竟當面提起,不由震驚如遭當頭棒喝,身子亦有些發抖,咬著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太后見她如此,倒也並無意外,“你不回答也無妨,你即便是答應,哀家也明白,你心裡必是一萬個不願意。此乃人之常情,哀家也不勉強你一定要口是心非的應一聲‘好’了。”
麥羽低著頭,猶豫著道:“母后固然一番苦心,可是皇上未必肯”
太后手中的茶杯放在旁邊的几案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她微微揚了聲氣,打斷麥羽道:“正因為皇帝不肯,所以哀家才將你叫來。皇帝那樣迷戀你,若你親自開口,他多少應該會聽幾分吧。”
麥羽額上沁著汗珠,心卻涼得如墜冰窖。她咬唇許久,艱難道:“母后,兒臣實在覺得為難”
太后肅了神色,“你覺得哀家為難你?哀家所思所想,所作所為,皆是一位皇太后應該具備的考慮。而你呢?你可也有一位皇后該有的高貴端莊?”太后越發疾言厲色,“上午在芳華苑中,皇帝雖替你開脫,可哀家看得清清楚楚,你是如何的媚惑引誘皇帝!若非親眼所見,哀家都難以置信,這些日子你也算有規有矩,沒想到私下裡依舊這般放浪形骸,肆無忌憚!簡直就是風塵紅倌的伎倆!皇帝素來是謹慎節制之人,竟然也禁不住你百般蠱惑勾引,荒唐到與你在那光天化日,花田籬下行苟且之事!”
麥羽慌忙跪下,“兒臣知罪!兒臣只是想讓皇上高興,並無他意。”
太后緊盯住她,接著道:“你是正宮皇后,要矜重沉穩,亦要大度能容,容得皇帝有別的女人。何況皇后也好,妃嬪也好,職責都是侍奉皇帝,而不是成天糾纏皇帝!皇帝必當以國事為重,這一點你應該明白!”
麥羽見太后已經有了怒意,也顧不得細聽她說了什麼,只連連叩首道:“母后教訓得是,兒臣以後會注意的。”
太后抿了口茶水,稍事平靜後,又道:“你此前那些不檢之事,哀家雖不想再提,卻也一直沒有辦法忘記。不過,若你此番能有所覺悟,不嫉妒,不吃醋,好好勸勸皇帝,讓他不再抗拒哀家替他甄選妃嬪。那麼,那些已經發生且不能改變的事情,哀家便既往不咎,如何?”
麥羽進退兩難,只得先道:“是兒臣會轉告皇上,盡力一試”
太后微微閉目,露出不耐之色,“轉告?盡力一試?你倒是很懂得敷衍之術。哀家要你去勸皇帝,便是要你站在哀家的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