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鮮血頓時沾滿了她的整個後背。周圍的禁衛軍將他們團團圍住,如臨大敵。
“小音,你這是幹什麼?!”沈璧咆哮著。程沁音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沈璧會用這樣猙獰的面目對她說話。可是她的心裡卻是暖暖的。
“沈璧,對不起”程沁音也留下淚水來。睏意襲來,她已經沒有力氣說話,可是她只能強撐著,“沈璧,對不起”
沈璧的淚水滴落下來,使勁搖頭:“沒有,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甘願”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當初,如果我沒有替姐姐入宮姐姐,也許也不會死,事情也許也不會發展成今天的這個樣子”程沁音的嘴角緩緩地滲出了鮮血,“我從前聽說,好像姜地有個藥鋪有後悔藥賣我、我從前覺得荒誕不經,可是可是現在想想,若是真的有後悔藥,咳咳我”
“你別說了!天下有沒有後悔藥我不知道,可是我卻知道,我沈璧今生遇見程沁音,絕不後悔!”
程沁音笑了,她忍著劇痛,笑了,笑容也是極美的:“謝謝你,沈璧謝謝”
謝謝你,到了今天,也還肯原諒我
謝謝你,跟著我做了這麼多的錯事,還對我不離不棄
謝謝你,說今生遇到我程沁音,絕不後悔
只可惜,來生,我卻不願再遇見你我這樣的蛇蠍女人,怎麼還能再來禍害你來生?
永訣了沈璧!
沈璧的淚水滴落在程沁音散落的掌心上。他溫柔地抱著程沁音的屍首,俯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小音,做個好夢。等你醒了,我一定還在你身邊。”他笑了笑,放下她,站了起來。
經驗豐富的禁衛軍竟然被這個文弱的書生渾身散發的戾氣震了一震,有幾個還微微地後退了一步。
沈璧紅著眼,掃視了一圈:“剛才,是哪一位動的手?!”
“沈璧!你不過一介罪人”
沈璧隨手從一個士兵手裡奪來了一把刀,朝著那個說話的就砍!
十幾個衛兵的刀同時將沈璧刺去!
猶如萬箭穿心。
沈璧血肉模糊地倒在了程沁音的身邊,憑著最後一絲意志,握住了程沁音的手。
一輛馬車恰好經過,車簾被拉開,穿著紫衣大衣的女子探出頭來,見到這一幕,臉色頓變:“你們在幹什麼?!”
侍衛長立刻稟報:“娘娘,我們遭到了反抗”
“胡說八道!”紫衣女子呵斥,“他們兩個一點武功都不會,你們十幾個大男人,還制服不了麼?!非要把人逼上絕路才甘心?還是你們得到了”
“魅兒!”趙珺不知何時站在了不遠處,慢慢地走過來,遞出一隻手,想要將她拉出來。可是那女子卻是不滿地絲毫未動。這個被換做“魅兒”的女子,正是當初趙珺從秦國的戰場上帶回來的女子——商魅。後來,商魅入宮,成為了趙珏的靜妃,親手殺了趙珏。後來,商魅和趙珺私奔,她卻獨自一人離開。
那三年間,趙珺的誠心加苦心,終於動搖了上天,讓他再次找到了商魅。兩人在鄉野隱居了一年。
如今,他們正是一同回到了晉國的王宮。
趙珺忽然笑了:“你不是最討厭程沁音麼?如今她死了,你反而不高興?”
“我?!程沁音不過一介女流,我為何要討厭她?!”商魅不敢置信地望著趙珺,有些寒心道,“你果然還如以前那樣,想要趕盡殺絕麼?”
趙珺苦笑:“他們犯下了這樣的大罪,難逃一死”
商魅冷笑了起來:“那麼我呢?我弒”
她的嘴巴被趙珺狠狠地捂住。瞪了她一眼:“你這是做什麼?!”
“要論罪名,整個晉國的人有哪一個的罪名及得上我?!”
趙珺最清楚商魅的脾氣,知道與她硬碰硬沒有好結果,便換了個思路,道:“也許,他們只是想以這種方式死在一起呢?”
商魅的臉色終於稍稍一緩,她看著那慘烈的場景,抿著唇,長長一嘆:“你厚葬了他們吧。”
“嗯。”
“魅兒,到我身邊來。”趙珺輕輕一嘆,將商魅從馬車上拉下來,貼近她的耳朵,柔聲道,“我們能走到今日,十分不容易,不要總為不相干的人,與我鬧脾氣,嗯?”
商魅卻依舊神志清明,拉開了與他的距離,看著他,認真地道:“我不是在與你鬧脾氣,趙珺。”
“我只是不想你被突來的權力,燻了眼睛。”
“我知道。”趙珺再次摟住她,“我已經不是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