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旁邊兩聲很不甘願的哼聲。
自從這女娃兒出生,他們能分到的注意力就越來越少了,所以兄弟倆目前是同仇敵愾的狀態。
“西海哥哥也最愛諾蘭和思克。”西海對兩小子討好地笑。
兩小子總算滿意了,回頭繼續畫他們的畫。
“好了,每個人都回房睡午覺!”菲雨揮手招來保母。
兩個兒子收拾好自己的畫具,保母接過女兒,很快走得乾乾淨淨。
她拍拍自己身旁的空位,要西海坐過來。
週日的午後,逮了個這小子好不容易在家的機會,阿比塞爾他們又必須接見外賓,家裡沒“大人”,菲雨便把西海抓了過來。
在菲雨面前,他乖乖地把長髮紮起來,金耳環拿下,換上普通的襯衫牛仔褲。和孩子鬧了一個早上,神情顯得輕鬆許多。
“沒事留這麼長的頭髮不熱嗎?”菲雨替他把鬆掉的髮帶重新紮好。
“沒有差啦,剪了還不是會再長長。”西海笑嘻嘻地跟她耍皮條。
二十二歲的大男孩,算算也不過是大四的年紀而已。西海卻從小就經歷戰亂,在烽火中持著槍走了過來。
原以為立國之後一切安定了,可以過過平順的生活,不料父母之間又發生如此的變數。
菲雨的心底柔軟,益發不忍心苛責他。
“西海,我知道你的心裡很不平,我也是一樣。但是無論如何,不要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你傷害到的人不只是你父親,還包括你媽媽和我。”
“你放心吧,他們兩個,一個專心在外頭的女人身上,一個專心在自憐自艾上,不會有人有時間管我的。”西海撇了下唇角。
“我呢?你覺得我也不管你了嗎?”菲雨溫柔說。
西海漂亮的黑眼露出一絲絲愧疚感,沒有回答,但嘴角的線條依然不遜。
“西海”菲雨停頓一下。“你希望我去和那位女士談一談嗎?”
“不要!”他的激烈超乎她的預料。看見菲雨童外的眼神,西海立刻平靜下來。
“他想娶就讓他再娶好了,你不要再插手管這件事了。”頓了一頓,他又加了一句。“你這麼做也不會有人感激你。”菲雨沉默下來。的確,比起自家人或阿比塞爾那些老戰友,她這個“外人”是最沒有立場說話的。
她的提議是心疼西海,西海的反對,也是心疼她。
其實,那個女人這麼能忍,讓菲雨很意外。
在勒裡西斯,男人的後幾任妻子都還是妻子,地位一樣備受尊重,但情婦不同。
情婦的地位極其低下,和妓女差不多,在理法嚴謹的回教文化裡是一種極為難堪的恥辱。
勒國的官夫人以她為首,是眾人皆知的事。
能夠得到她的承認,就表示能夠打入這個圈子,正式為眾位夫人所接受。洛提會如此在意她的看法,一半也是因為如此。
她一時無法接受,他便也不敢蠻來。
“西海,”她輕嘆一聲,頭靠在他的肩上。
“你答應我,不要太沖動,有些事情該發生就是會發生,任何人都攔不住的。你的人生不是隻有這件事而已,以後還會有許多難關,不要在這個關卡就絆住了,好嗎?”
“我知道了。”西海笑了一下,轉眼間又是那張邪氣俊美的臉孔。“菲雨,你就不用為我擔心了,好好想想該怎麼回覆以前的腰線才是。”
“你這個臭小鬼!”菲雨怒敲他一下。
人家她的體重可是差不多回來了耶!
“我是為你著想,不然阿比塞爾如果也想娶第二個老婆,這個國家裡沒有多少人打得贏他耶。”
“我想捏你,你竟然敢跑?給我回來!”菲雨氣得追著他跑,兩個人打打鬧鬧了起來。
所有的陰霾暗影,在這一刻,彷彿並不存在
第八章
事情發生的那一個週末,天空美得讓人屏息。
四月的勒裡西斯,是盛夏即將來臨前的最後一抹餘涼。菲雨帶著三個孩子到花園的棚架下乘涼,連剛忙完總統大選的阿比塞爾也待在家裡。
諾蘭趴在園藝桌上,認真地寫著他的習字本。
已經讀小學的他,深深認為自己已經進化到弟弟追趕不上的境界。
小他三歲的思克坐在哥哥對面畫圖,沒事要偷看一下哥哥的習字本,滿臉的羨慕。一歲半的小樂雅攀在圍著柵欄的嬰兒車裡,努力想構到桌上那塊小餅乾。圓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