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給出去一百萬。
“你自己回去再想想吧。”那主管把圖錄合起來,又彎腰放回去,“而且這還不包括我們拍賣行的正常佣金,那個你知道,行裡的規定百分之十,到誰家都一樣,另外你自己還要交稅。”
老莊粗粗一算,“那我到手不是剩下成交價的一半?”
“一多半吧。”主管公事公辦地說。
老莊茫然地說不出話來,他的那套房子,如果按照市價,現在也值三百萬,就是說,這瓶子到時候如果拍不出六百萬,他就虧了,一時不知是不是要答應。
那主管站起來,“我們徵集拍品暫時還不會結束,你回去慢慢想,或者也可以去別的拍賣行試試,不過,我說句實話,小拍賣行您趁早別去,拍不上價,別家和我們同規模的,你還得額外交圖錄費,我們,沒有這一項。”
老莊越發拿不定主意,還忽然生出一種荒謬的混亂感,如果自己出門,回頭會不會這家也變卦,他無助迷茫地看著那主管,問道:“你們每一件上拍的東西都要收那百分之二十嗎?”
“那當然不是,如果東西真的是大開門,那自然可以商量。”
說來說去,還是自己的東西不看真,老莊想到那麼多人都看過,怎麼到這裡就不認了,分辨道:“我這東西很多專家都看過,都說真!”
“專家?誰呀?”那主管笑了,意味難明。
老莊想了想,沒一個特別有名的,大多是藏友裡比較出名眼光好的,他想到最近甄寶齋的風頭正勁,說道:“很多人都看過,最近給看的一個人,就是現在很出名的那個甄寶齋的老闆。”
“甄寶齋?”那主管搖了搖頭,“他們家有鑑定資質嗎?”
老莊一滯,繼續分辨道:“網上說的那個元青花,讓李尚明打眼的那個,當初就是人家鑑定的,現在那專家都打眼了,人家雖然是民間的鑑賞家,可比眼力,和專家一樣。”
那主管聽到李尚明的名字,明顯沉默了一會,又拿過那梅瓶,端詳了一陣,“你認識甄寶齋的人?他們那裡平時還幫人搞鑑定?”
老莊一看有戲,忙說:“沒有,那老闆是個年輕姑娘,一般不見人。可我認識他們家掌櫃的。”
主管看了他一眼,放下梅瓶說:“那這樣,您留一下聯絡方式,回頭我們研究一下,我再通知你。”把桌上的紙筆推給他。
老莊搞不清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人家要研究什麼,接過筆在登記表上寫了自己的資料。
看著老莊出去,那主管轉過桌上的登記表,看了看上面的地址手機號,從兜裡掏出自己的手機來,轉眼撥了出去,“許老師,我這裡幫您物色到一位合適的人選”
紫紅色的車影在路邊靠下,乾啟下來開了車門,寶珠從電腦上挪開視線,周圍一看,坐著沒動,“這還沒到地方,你停在這裡幹什麼?”
乾啟右手搭在車頂邊沿,彎腰笑著說:“咱們倆走兩步。”
“走兩步?”寶珠頓時茫然,“有什麼好走的?”
乾啟伸手把她拽了出來,扶著她的肩膀對準前方,“你看看。”
前面一排金黃色的銀杏樹,晨霧中安靜,早晨的薄光從天空上輕籠下來,平安坊的長街,兩旁古香古色的牌樓,都成了朦朧的金黃色,很美。
她轉身把手裡的電腦塞給乾啟,“你為了看這個,所以把車特意停到街尾?”
乾啟把車門輕輕地合上,拉起她的手往前去,看著遠方說:“好時光一去不回頭,大姑娘你該學會忙裡偷閒,沒事看看周圍的景,還有周圍的人。”
寶珠看了看被拉著的手,又看向他故作冷峻的樣子,笑了起來,“裝神弄鬼。”
乾啟握著她的手緊了緊,看著腳下和樹梢的銀杏葉,感慨道:“這麼漂亮的景,你每天進出也沒時間看一眼,我怕你將來後悔真是好人難當。”
寶珠把手袋背上右肩,手伸進大衣口袋裡,左手任他握著。
乾啟的心,跳的失了節奏,本來九個月前就應該這樣的,為什麼自己要這麼心虛,停下腳步看向她,“做人說話要算話,寶珠你記住!”
寶珠不明白,看向他。
乾啟的右手抬起來,讓她看倆人牽著的手,“人說話要算數,給別人的東西不能隨便收回去,知道嗎?”
寶珠頓時明白了,那次從景德鎮回來,她讓他拉了手,隔了這麼久,他雖然偶爾也會拉自己一下,可從沒像這樣,而且這樣的話他也是第一次說,她有些窘迫,縮了下手。
乾啟頓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