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瞞過你和阿璃的耳目。莫言,他還年輕,我擔心他不夠沉穩細心,露出了馬腳。所以,借採花賊一事,尋得軒轅逸幫忙。”
沈青萱抬頭看向軒轅逸。
接觸到她目光的軒轅逸,只是微微嘆了口氣。
那年在小樹林裡,揭開銀色面具後,露出的那一張臉,讓他在震驚後立即明白了事情真相。待處理好採花賊一事,他便找到了莫言,知道了容燁臨死前安排的種種。
他不得不佩服那男子的運籌帷幄決勝千里,不得不佩服那男子對於人心的估量和把握,分毫不差。這世上,如果還有誰值得他去付出去牽掛,也只有那個女子。
所以,在知道所有真相以後,他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配合莫言,繼續演這二十年的戲。
“所以那些信裡所記載的那些或大或小或驚天動地或付之一笑,都是我給他們安排的任務。只有切合真實的事蹟,才能讓你相信,我還在這個人世。在你看不見的角落,那樣瀟灑而自在的活著。”
“這樣的謊言,我準備了二十年。因為我知道,二十年後,瑤瑤三十五歲生辰之際,應咒之時,便是你明白所有真相的時候。”
乾涸的淚水再次從眼眶滴落,將那些自己暈開成一團團黑色的墨跡。已經無法辨別那些字,然而她卻仍舊看得很清楚。
“這一生我無悔,也無憾。當年在揚州城外翠微山中,無意而美麗的邂逅,已經填滿了我人生最後的空虛。哪怕它沒有劃上最完美的句號,我已知足。”
“至少,我愛過。”
咔——
筆落地的聲音,清脆入耳。於寂靜的黑暗中,突兀而驚悚的響徹而起,告別了命運的釋然和終結。墨跡染開,混合著鮮血緩緩在地面暈開出紅黑的花樣。恍如地獄三途河邊,開出的彼岸花。妖豔,而悽絕。
他微微笑著,豔豔其華的眸子最後一刻露出釋然而眷戀的笑容。空氣浮浮沉沉,幻化出那女子嫣然如花的容顏,唇邊一縷笑容綻放如雪。
他恍惚的伸出手去,似乎想要去攫取最後一絲芬香。
然而渾身力氣已經散盡,再也夠不著,摸不到。從此,永生黑暗,無休無止
當天地最後一點光芒消散,他終於疲憊的閉上了眼睛。呼吸散盡之際,他用盡全身最後的力氣,呼喚出了那個蘊藏在心底永生不滅的名字。
“青兒”
最後一刻他臉上的笑容,絕美而微微遺憾。那是在臨終之際,未曾捕捉到曾經心底最為渴望的美麗而遺憾。這樣的遺憾,伴隨著他悽絕妖豔的美麗,永遠凝固在他唇邊。
我從未告訴過你,我愛你,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久到在那些年我都不敢去觸碰去想念。因為知道那樣相思無法相擁的悲苦與疼痛,因為知道那是屬於命運給我永久的空缺和遺憾。即便是我傾盡一切,也無法填補充滿的遺憾。
我慶幸你不曾如我這般沉淪,我慶幸你能將那年春天小樹林的邂逅,永遠忘記。然後轉身,投入你想要的幸福懷抱。
別了,我的青兒,我的愛。我的靈魂將消散在這天地間,永遠伴隨你身側。
我,永不再寂寞。
至少,我愛過,那樣刻骨銘心的愛過。
至少,我愛過。
至少,我愛過。
餘下的再也看不下去,腦海裡只剩下這幾個字。信紙在指縫間飄散,恍如那年她決然轉身,衣袂被風掀起的弧度。
沈青萱閉上眼睛,渾身力氣已被抽乾,癱軟在了鳳傾璃懷裡。
一個月後,沈青萱站在一塊墓碑前,墓碑上刻著幾個字。
容子恆之墓。
那是今天早上,她親手刻下的。
四周翠木林立,鳥語花香。翠微山上,景色依舊,然而人,已非當日之景。
那日醒來以後,她只問了一個問題,容燁的墓在哪兒。於是在參加完鳳傾瑤的葬禮以後,快馬加鞭,從虞城來到了揚州。
一路上,鳳傾璃已經告訴了她所有事。
當初在邊關小城中之所以選擇那一家採花,是因為那府邸的主人陸員外。他是那一帶的首富,也是有名的奸商,和官府勾結,欺壓百姓,無惡不作。容燁早就調查好了,所以才會利用那個陸芷雲,給他們一個教訓。
容燁不算是好人,在他眼裡,除卻沈青萱以外,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沒有無辜和好壞之分。所以他下手也從不留情。就讓那個陸芷雲,替他爹還那些罪孽吧。
因被‘採花賊’冒犯過,那陸芷雲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