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確定了他的身份。”
她將樹葉丟掉,順手一揮,似要揮去此刻縈繞在腦海中那些沉悶而壓抑的思緒萬千。
“於是我知道了他們之間的約定。知道,他最終會走上那樣一個位置。”
“小七”端木弘轉過身來,目光憐惜。
她又笑了笑,“他覺得欠鳳傾玥太多,所以想要補償。然而唯一能解鳳傾璃身上詛咒的人是我,他又捨不得把我讓出去。所以他痛苦他掙扎,無數個夜晚,我半夜醒來,總見不到他的身影。無數次,他不斷翻那些遠古典籍,期待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我嫁給他的時候才十四歲,我拒絕與他肌膚相親,他不強迫我。直到我被燕居下藥”
端木弘眼神震了震,他為人閒散,一向對那些他認為的小事漠不關心。況且秋明月如今所說的,也沒多說人知道,甚至算得上是她和鳳傾璃夫妻之間的隱秘。所以如今聽起來,難免有幾分震驚。
“後來我想了想,他那個時候不碰我,大抵還是覺得愧疚的。”她低低的笑,眼神裡的情緒卻莫可名狀。
“他愛吃醋,總是在我面前說不許我對其他男人笑,不許跟其他男人多說一句話。實際上,他只是害怕而已他甚至,做好了隨時放我走的準備。”她低著頭,聲音有些喑啞而低沉。手指撫著自己的腹部,有著為不可查的顫抖。
“那樣一個人他對我佔有慾那麼強,卻還在苦苦掙扎著是否該放我離開。若非對我情深意重,又何須如此痛苦矛盾?”
“既然你知道,那麼”
端木弘突然頓住,腦海裡劃過一個想法,模模糊糊抓不到,然而卻又下意識的有些驚異,以至於忘記了此刻自己該說什麼。
他怔怔看著秋明月,看著她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她對著外面紛飛如雨的花瓣淺淺微笑。
“他能如此待我,我為何不能代他去還那些他所虧欠的人呢?”
端木弘渾身一震。
秋明月將自己的臉貼在窗沿上,聲音溫柔如雲。
“那日離別,從大昭千里迢迢到西戎,若非他有心保護,我豈能一路如此安全?燕居呵呵,她自己的麻煩都應付不過來,哪裡還能顧及那麼多?他早知道我的身世,不願告訴我,是因為怕我會離開他。然而他又不想欺騙我,因此才會隱晦的,以講故事的方式來給我訊息,讓我去慢慢抽絲剝繭,尋找真相。”
“其實,他可以再自私一點,哪怕是欺騙我一生又如何?只要那些人都死了,那些真相我永遠都不會發現,就可以永遠留在他身邊。或許,他也那麼想過。不然就不會在壽宴上對燕居動手,也不會屢屢阻止燕居見我而不惜自傷此身。可最後,他還是成全了我。送我一場帝王霸業,徒留他一人千里相思。”
這些話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也或許是因為壓抑得太久,以至於寂寞如斯,一寸寸剝離了她的冷靜和清醒。此刻,她只想好好的傾訴。對面前這個人,她的三哥。
“你見了他,或許也會覺得我太過狠心了。不然的話,你今日就不會對我如此疾言厲色。”
端木弘沉默,他只是踏入桐君閣的時候,看著鳳傾璃站在窗前。那少年身姿秀逸頎長,一個側影便隱匿了這世間風華萬千。然而那背影看在他眼裡,卻又如此寂寥。彷彿世間繁華萬千,最終只留他一人在紅塵中孤獨回望,賞那一地的繁花錦繡。從那每一片枝葉,每一瓣花瓣裡,回憶那女子的笑顏。
彼時心境,他至今不忘。忽然就覺得,小七果真好眼光。這世俗女子,一生所盼望不過就是得一良人,從此相夫教子恩愛白頭。那個少年,或許有心事萬千,也或許有城府溝壑,有那些不為人知無法訴說的秘密和疼痛。然而對小七,他終是沒有一分辜負。
“這幾個月來我一直都在想一個問題,當初我出於無奈必須離開大昭,可我為何能做到那麼決絕呢?僅僅只是為了要在燕居面前演戲?不,不止如此。那個女人,她一生多疑,也未必看不穿我的把戲。仔細想來,我還是怨他的,怨他曾動了將我讓給他人的心,怨他對我的欺瞞。”
她苦笑一聲,“後來我又在想,如果是我處在他那樣的境地,我會如何?從離開大昭來西戎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後來想通了。如果是我,大抵也和他一樣的選擇。因為我們都是一樣的人,理智而冷靜,卻又不甘屈服於命運的殘酷,所以一步步掙扎徘徊。”
“我,他,還有鳳傾玥,我們都是一樣的。自以為天縱蓋華人定勝天。實際上不過是被命運戲弄玩笑的可憐蟲。”她又嗤笑一聲,“一個詛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