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好陛下,但凡陛下和皇子有半分善事,你們都提頭來見。”
“是。”
身後侍衛和宮女齊齊應聲,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寢殿內,秋明月躺在寬大的床上,疼的額頭冒汗,面色發白。宮女拿了被子遮在半空中,產婆不斷的在旁邊道:“用力,陛下,用力”
鳳傾玥到底是男子,說是幫她接生,一來也沒有經驗,二來這裡這麼多人他也實在不好做什麼,只有蹲在床頭給她喂藥,以及檢查這屋子裡所有人的一舉一動。當然,他最大的職責還是檢查秋明月喝的藥究竟有沒有被人動手腳。
“陛下,堅持住,很快孩子就出來了。”
他壓低聲音,緊緊握著她的手。
“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這幾個月來有多不容易”
他不斷的給她擦汗,不斷的柔聲說著安慰的話。
秋明月已經汗溼了衣衫,面色慘白毫無血色。耳邊聽見那些人雜亂的腳步聲,看著她們端著一盆一盆的水往外走,聽著產婆在不斷的說,“用力,陛下,用力,孩子就快出來了快用力”
屋外跪了一大片的太醫,不停的煎藥,又有人不停的將那些藥端進去。端木弘和司徒睿也聽聞了訊息急急入宮。
“小七如何了?”
端木弘抓了一個宮女就問。
那宮女正端著一盆血水要往外走,冷不防被他這一抓,撞到了一起,哐噹一聲盆子掉在地上,血水潑了端木弘一身。她嚇得臉色慘白,連忙跪在地上。
“奴婢該死,衝撞了王爺,請王爺恕罪”
她砰砰的磕著頭,額頭上的血和剛才那些血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誰的。
端木弘有些煩躁,知道也問不出什麼來了,抬步就要進去,被一個資深老太醫攔住。
“王爺不可,產房不吉利,您不能進去。”
“胡說!”
端木弘立即冷下臉來,訓斥道:“裡面的人是我西戎最尊貴的陛下,她正在產子,你敢說不吉利?你有幾個腦袋?”
那太醫聞言立即嚇得臉色一白,連連跪地磕頭。
“老臣該死,老臣該死”
端木弘不理他,就要進去,司徒睿卻拉住他。
“她如今生產,你進去又幫不了什麼忙,只會添亂而已,還是在這兒等著吧。”
比起端木弘,他顯得要鎮定得多。
“可是”端木弘有些急躁,“我擔心小七她聽說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門關闖了一趟,我怕”他忽然一腳踢開剛才摔在地上的木盆,怒道:“小七在這裡痛苦的生孩子,而這孩子的父親還遠在萬里之外。日後要是讓我知道鳳傾璃做了對不起小七的事,我饒不了他。”
司徒睿沉默著不說話,只是看著內室,眼神有隱隱的擔憂。當年的皇后曾對端木弘有恩,若非皇后憐惜,將剛死去母親的端木弘帶在身邊,端木弘大抵早就死了。皇后還曾想要把端木弘過繼到自己膝下作為嫡子養著,只是那個時候皇后懷著身孕,不宜勞動此身祭祖。所以這事兒就耽擱了,原本在七公主出生後就該舉行過繼典禮的。只是不成想,皇后紅顏早逝
然而就算是如此,皇后對端木弘也有近一年的養育之恩,所以端木弘自然對皇后感恩戴德。皇后死了,他就加倍的對七公主好。這些事情,都是鳳傾璃告訴他的。所以他才會去接近端木弘,所以才會和他聯手幫那個女子。
如今她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
端木弘站在石階上,看著天色一點點暗下來,看著那些朝臣一個個的入宮,又被侍衛攔下,在門口焦急的徘徊。看著宮殿側面高大的梧桐樹葉落紛紛
耳邊是她慘烈的痛呼聲,一聲聲如刀子一般,幾乎割裂他的心臟。
他忽然轉過身,僵硬著不去看那個方向。再看下去,他不能保證自己還能不能保持理智的衝進去。
她是他的陛下,也是他的主人。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所以從一開始,他就不曾有任何的幻想,也不該有任何幻想。然而此刻,他真的很羨慕那個人
他的主子,鳳傾璃。
寢室內,秋明月已經叫的聲音都啞了。她緊緊抓著鳳傾玥的手,指甲都劃破了他的肌膚,他不覺得疼,因為更疼的,是此刻火燒火燎的心。
“子恆”
她的聲音很低,低得幾乎聽不見,尤其是在這時候雜亂的屋子內,更是輕柔若風。然而鳳傾玥卻聽見了,他渾身一顫。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喚他‘子恆’。心中百感交集,有喜悅有茫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