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才是她的家?哪裡才有她的依靠?
突然間,從天空滴下一滴水,不偏不歪的落在夏清漪的臉頰。她撫著臉的動作讓柯雨霏問她:“臉還痛不痛?”
“沒事了。”
說是沒事,其實她的臉正在火辣辣的,在這種又冷又強的風吹之下,脆弱的她更覺得有如刀削的痛。
“月堤路那邊有個麵館,我們去吃點熱乎的東西吧。”柯雨霏提議。可剛說完,老天爺就像耍她似的,天色迅速的黑了下來,緊跟著下起了瓢潑大雨。
這是什麼鬼天氣!說風就是雨的!
天上的雨真的像是潑出來的一樣,路上的行人撐傘、穿雨衣,紛紛跑回家去了。不一會兒街上就沒幾個人了,夏清漪把她們的傘拿出來,卻完全擋不住雨勢的猛攻,剎那間就把她和柯雨霏淋得溼漉漉的。
電閃雷鳴,冷風一陣陣的吹在這兩個瘦弱女孩的身上,凍得她們瑟瑟發抖。柯雨霏看見眼前的底商下面可以避雨,快速拉著夏清漪跑了過去躲到下面。
她們總在這外面漂著不行,她打算帶著夏清漪去火車站那邊便宜的旅店將就一宿。雖然很髒,但至少可以讓她們能暫時避過這算是劫數的夜晚。
“清漪你先去裡面避著,等我叫了計程車你再出來哈。”她將夏清漪和行李安置好,然後撐起傘衝到路邊伸手攔車:“停車停車!”
柯雨霏在雨幕中好不容易才看到一輛標著“空車”的計程車,剛感到自己終於有著落了,可就被一對毫無素質的年輕男女率先截了下來。
她大步跑過去理論,甚至都顧不得撐傘的扒著車門不讓他們進去。“這車是我先攔下的!”
“去你的吧!誰先佔上就是誰的!”那男人力氣比她大得多多了,一個推搡就將她踉蹌的推了個屁股墩。
“你這人!”柯雨霏從滿是水的地上爬起來,重新衝到車門旁,可這時計程車已經在那對男女的指示下開走了。柯雨霏只用手拍到了車後面的尾巴,狠狠的看著他們離去:“別走!什麼人啊!”
夏清漪躲在底商的房簷下,天上的瓢潑大雨打在她羸弱的身上,她的衣服已變得透溼,冷冷的緊貼在肌膚上。
可她仿若已經麻木了,只呆呆的看著雨霏的身影,埋沒在斜漂而至的大顆雨滴裡面。
她費力的眨著雙眼,過去與現在在腦海交相疊印,她覺得她正在崩潰的邊緣
為什麼生活就要這麼難呢?
如果不是認識了她,雨霏現在或許一個人正過得好好的;如果不是她和房東較勁,也許雨霏就不會現在和她一起挨淋。是她連累了雨霏,一切都是她的錯
突然,夏清漪好累好累,她好想就這樣睡下去,再也不起。
柯雨霏回到房簷下就看到夏清漪這一副要死去的樣子,她蹲在她身邊,不停的搖晃她:“清漪你怎麼了?快起來,不許在這睡覺!”
夏清漪的眼角湧出了溫潤的淚水,和著雨水,一起冷卻:“雨霏,為什麼我們要活得這麼難呢?為什麼上天還是和我作對呢?你說過,我活下來是因為還有媽媽要照顧。可是?我都這樣謹小慎微的活著了,不招惹誰,也不挑事。為什麼?還是有這麼多意外來主動找我呢?我死過一次、孩子也沒有了,是不是我的罪太深,所以上天還是覺得我付出的不夠?”
夏清漪的聲音輕輕的,細弱蚊鳴,可在這種吵鬧的雨聲中,雨霏卻聽得真真切切!她看出清漪一定是遇到了什麼?忙問:“清漪你到底怎麼了?”
“我又見到狄宸了好巧對不對?我以為,誰都認不出我了。可為什麼?還是被他認出了?雨霏,我好狼狽。我想過,在這個城市有朝一日我還會遇見他。可我以為,假使這一天到來時,我會佔有主動權,我會是揚著下巴告訴他,‘狄宸,我再也不用依靠你了。五年前你不救我沒關係,我看透你了,也不招你了,我們彼此不相往來,你過你的,我活我的,而且我會活得比以前快樂得不知多少倍。’”夏清漪痛苦的看著好姐妹:“可是你知道嗎?當我再一次遇見他,發現自己和他依舊不是對等的關係。我的堅強,我的反抗,在他隨手一揮就全然變成了粉末一樣的存在。我甚至想象過無數個自己和他再相遇如何不服輸給他看,可現實居然好笑的在這種場景中,讓我以很投懷送抱的方式跌進他身邊。這擺明就是給他留話柄,給他嘲諷我的先機。”
“你不是夏明麗!你是夏清漪啊!雖然被他認出來,那有怎樣?他不是太陽,你沒必要每天圍著他轉;他也不是標杆,你的生活沒必要以他為準則!你就是你,即使遇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