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手中的紅燭被從上自下縱劈做兩段。
黑暗中,蘭漱風淡淡的聲音響起:“好,我跟你去。”
院子裡不知何時垂下一隻柳梯,黑衣人以劍相逼,讓蘭漱風翻過。牆角下,另外幾名團伙也是一副蒙面打扮。蘭漱風藉著昏暗的月光暗中打量,巷角望風的同夥對這邊打著手勢,似乎在表示可以通行。正要多看幾眼,一塊黑布迅速的裹在眼睛上。蘭漱風十分配合的任他們將自己的雙手綁在背後,隨他們向黑暗的深處走去。
“等等,有巡兵。”“別走了,該轉彎了。”“哎,你踩到我了。”蘭漱風聽著耳邊的嘈嘈細語,默記著走過的路線。不知過了多久,眾人在一片坎坷的石子路上停下。蘭漱風豎起耳朵,雜草嘩嘩的響著,還有什麼東西被移開的聲音,隨後一隻強壯的大手按在頭上,他聽話的彎下身子,從草叢中的洞口鑽入。
斷續的滴水聲砸在溼滑的路面,幾隻被驚嚇到的老鼠吱的一聲躥入細小的孔洞。幽深的隧道越來越寬,終於可以直起腰來。幾經折轉,幽幽的亮光透過黑布,滲入眼中。
“什麼人?”
“是我,阿虎!給四當家帶醫生來了!”
幾聲機械扭轉的聲音,一扇重門喀嚓喀嚓的升了上去。又經過幾道門卡,廳堂深處的喧鬧聲傳入耳中。腳下的石板路變得平整,身後的人推著蘭漱風,穿過吵吵嚷嚷的走廊,繼續向內室走著。
“二當家,三當家,醫生帶過來了!”身後的人拉住蘭漱風,大聲說道。
“好!辦的不錯!”洪鐘一般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蘭漱風只覺手上一鬆,捆綁著的繩索被砍斷,勒住口眼的布條也被取下。他輕揉著有些酸楚的手腕,抬眼看去——
火光洞徹的石室中,四張虎皮的座椅擺在正中的平臺之上,為首坐著兩名男子。右首的男子面色黝黑,錚目橫眉,敞著膀子箕踞而坐;右腳踩在椅子上,握著銅質酒杯的手搭在右膝,向臺下掃視。左首的男子一身黑衣,身材略為削瘦,一手握杯一手扶膝,劍眉微斂,犀利的眼神投向這邊。黑衣男子旁邊的矮凳上還坐著一人,身形短小,獐頭鼠目,髮鬚斑白,兩隻小眼睛滴溜溜的轉著。
“阿虎,我讓你去找大夫,怎麼看著不像啊?”黑衣的男子站起身來,向蘭漱風走來。
“回二當家!小的確認過了,的確是醫館!”阿虎畢恭畢敬的答道。
右邊的大漢和的小眼睛的矮子跟過來,奇怪的看著蘭漱風。
“敝姓蘭。”蘭漱風垂著眼睛,恭順的答道。
“混賬東西!我讓你請的是杏仁巷的劉大夫!”黑衣男子一掌打在阿虎頭上。
阿虎暈頭轉向,辯解道:“可是白天聽他們都喊劉老闆”
“小生住在杏花巷,劉卿是藥房師傅。”蘭漱風繼續恭順的答道。
“怎麼搞的!你這個不長眼的東西!”又一掌拍在腦門上。
“小、小的該死!我再去請劉大夫!”阿虎低著頭,大聲的回道。
“笨蛋!天都快亮了,到哪裡找去?”又一巴掌落下。
“是!小的明晚再去請劉大夫!”
“蠢貨!老四撐得到明晚嗎?”巴掌聲再次響起。
“二當家教訓的是!撐不到明晚!”
“@#%^&*”噼裡啪啦的一陣,蘭漱風在心中默想,這個傢伙就是這樣被拍傻的吧
“不爭氣的東西!”二當家出過氣,長嘆一聲,懷疑的看著蘭漱風。
“長得倒是不錯嘛,細皮嫩肉,跟大姑娘似的。”一旁的男子捏起蘭漱風的下巴,笑嘻嘻的說道。蘭漱風眼皮微微抖動,卻並沒有反抗。
“老三,給老四看病要緊。至少是個開業的郎中,”黑衣男子制止三當家,捻著短短的鬍鬚,向蘭漱風道,“蘭大夫,你若是看的好病,我們自然不會虧待你;若是有什麼差池”
“醫者當以救死扶傷為天道,不論貴賤善惡,只要是病人,蘭某必將全力以赴,挽助其免於病痛之苦。”蘭漱風垂首道。
“好,說得好!”二當家滿意的點點頭,“阿虎,帶他到老四的房間裡來!”
蘭漱風隨著幾人轉出房間,向另一側的走廊走去。並不寬敞的走廊兩側點著火炬,黑色的石路平整的鋪在腳下。不多會兒,為首的黑衣男子推開一扇房門,蘭漱風走進,只見一名發須凌亂的男子斜搭著棉被,躺在石板床上呻吟,腿上包紮的繃帶沾染點點血跡。聽到眾人進來,男子睜開通紅的眼睛看了看,無力的說道:“二哥,三哥,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