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嬤呢?嬤嬤怎麼沒有一塊兒過來?”
她明顯感覺到喜桂的身體有些僵,聲音平和的傳來。
“嬤嬤說她年歲大了不願離鄉別井,陛下恩准她告老還鄉了。”
是嗎?這是喜桂第一次對她說假話,聽得她心裡涼涼的疼,不願拆穿她,不願拆穿他們為她的好意。
“這樣也好,她盡心盡力伺候曄家多年,是該享享清福了。”
嬤嬤,翾兒安好,您一路走好!
“奴才見過皇后娘娘,娘娘千歲金安。”
一位公公模樣的人打攪了姐妹倆的久別重逢,她認得這個聲音,是今日清晨來叫早朝的人,自然是他身邊的人。
“公公免禮!公公是陛□邊的人?”
“回稟娘娘,奴才是內侍總管大臣張全,伺候在陛□邊!”
“原來是張公公,不知公公這番來所謂何事?”
“奴才是來給娘娘道賀的。皇上旨意,讓娘娘即刻入主鳳寰殿!”
鳳寰殿?
“娘娘,鳳寰殿乃後宮之主殿,歷代皇后娘娘居住的宮殿。”
張全聽著喜桂的解釋,只是點頭,沒有插話,他沒有告訴她們,鳳寰殿已經空置了二十年,從孝賢皇后病逝後,再沒人能入主,就連罪後姬氏也不例外。
承乾殿到鳳寰殿中間隔著一個不算大的花園,取名榴園。榴園得名於院中種滿的石榴花,更寓意多子多福之意。
曄磬翾明白此意,正正觸動心底最痛的那條神經線,心像被掏空一般的疼。
“良譽見過皇嫂!”
“奴婢(奴才)見過譽親王。”
不遠處有人給她請安,是身旁宮女太監們的請安聲才將她從沉痛中勉強拔出來。怔怔的抬頭,前方站著一名穿著瑩白色袍子的俊朗少年,恭敬的正給自己作揖請安。
“免禮!”
他叫她“皇嫂”,那他便是曾經與子皙儲位之爭的——公仲良譽。這般儒雅的少年,看不見一絲鋒芒,還有有幾分出世修行的淡然,她不能相信他就是要置她丈夫於死地的人。
皇位、天下、極權,面對著這些又何來淡漠?
“皇嫂這是要往鳳寰殿去?”
“正是,不知譽親王從哪來?”
“本王從染華殿過來,剛給母妃請過安,正要出宮!”
公仲孜墨即位後給公仲良譽封了親王,宮外賜了府邸田地,唯獨沒讓他入朝議政。
“既是如此,那就不耽誤王爺了。”
兩人頷首淺笑 ,舉步前行,交錯擦肩而過,聲音就在這擦肩的瞬間傳入曄磬翾耳中。
“此去兇險,皇嫂保重!”
聲音很細很小,唯獨她能聽見,避過了身後伺候的眾人。
她心中驚愕,回過神來,那人已經走遠。
公仲良譽的八字真言在她腦海裡繞了百轉千回,意思她自然明白,可他動機是什麼?只是初次見面,他為何要提醒自己?
這深宮裡藏著的暗湧太多,這才一日,已是如此,今後
“想什麼呢?這般出神,連我進來了也不覺。”
身後被人擁著,那秋風吹得微涼的胸膛抱住她,她才回魂,掙著轉身要屈膝請安,被他按住不許。
“翾兒,我們之間沒有這些!”
她怎會不知道他待她不尋常,從來只是“我”,而不是“朕”。
“禮不可廢,陛下這是要寵壞臣妾的!”
“我願意把你寵壞,誰又敢說什麼?”
懶懶地窩進他微涼已暖的胸膛裡,感受那陣穩穩的心跳,如果可以,她多想就這樣一輩子賴著他,就像從前他也是這樣寵著她,可是,如今的寵與那日終是不同了。
“你是皇”
她的話還沒說完,被他低頭盡數吃盡,直至將要窒息,才放開她,擁緊她在懷中。
“你我只有夫君與娘子,沒有帝王,可是記住了?”
“謹記!”
滿意地擁著她在圓窗下的貴妃榻上坐下。
“可喜歡這裡?”
“喜歡!”
不因這裡的寬敞富麗堂皇,只為他盡心地將這裡裝成了賢平居里延碧閣的樣子。殿內的屏風、層層紗幔掩著的架子床、圓窗下的貴妃榻、就連梳妝檯上的雕花都是一模一樣,初進時,她錯覺回到了他們曾經的美好。
“子皙,再沒有比這更好了。”
起初命人這樣照版轉換的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