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餓了。”
“喏,給你。”
攤開的手心,是一顆大白兔奶糖?
她努努嘴,這能充飢嗎?
看他要縮回去,她趕緊搶了過來,剝開糖紙就塞進了嘴巴里,快要吃完了他才說,“剛才路過橋墩的時候撿到的。”
“啊?”想吐也吐不出來了,她心頭那個悽慘啊!用指控的眼神看他,“那還能吃嗎?”
“你不是沒事嗎?”
“萬一出事怎麼辦?”
“有我在,你怕什麼?”
一句話,讓她哽住了,心裡湧上了一陣莫名的潮動,期待了這麼久,突然之間從他嘴裡說出來了,竟讓她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
他說,他是她的依靠,那麼,他還是嗎?她還可以全心全意的給他所有的依賴嗎?
羞澀的不安的雙眼,迎上他清淺的笑,一幅畫面在她腦海裡繪出,在他最愛的海棠旁,她彈琴,他吹笛,然後看那些海棠花在他們面前嘩啦啦嘩啦啦妖嬈的盛開,花瓣綻放的聲音,傳到了耳中,聽得很是真切,他動情的說,“男耕女織,粗茶淡飯,你願意麼?”她點頭,“水裡火裡,君在我在。”
愛,有時候只是一種件簡簡單單的習慣,就像是味道,你聞慣了,便不想再換了,連無意識裡,也緊記著那個她愛的人的氣息,怎麼也忘不掉,是因為習慣而捨不得放手嗎?還是因為習慣離不開那片溫暖呢?
她不知道,她也沒有必要去搞清楚,愛情是什麼,本來就是兩個陌生的人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離不開對方,就是這樣而已,說不出什麼真正的理由,愛了就是愛了,她不怕愛上,她怕愛上之後,一顆心付出去了,她已經自作多情的走出很遠,回頭之時,卻發現,他根本沒有移動一步,所以,她害怕極了,本來是極其火~熱的身體卻失去了溫度,喃喃自語,“萬一你又拋下我走了,萬一這糖果有毒,那麼,我就要暴屍街頭了!”
腳步頓了一下,他問,“又?”
她吱吱唔唔了很久才說,“那晚之後,你消失了好多天”
“相親去了。”他的回答,非常的隨意,就好像這是很正常很理所當然的事情,‘咔嚓’一聲,又對著石橋下的遊船拍了一張,似乎對這張不是太滿意,他刪掉了,又重新去尋找下一個目標,慕向惜的一顆心,卻在這幾秒之間經歷了一場浩劫
已經讓自己變得很堅強了,沒有什麼能讓她輕易卸下偽裝,但是,聽到這四個字,霎那間心痛欲裂,他們終究還是站在兩岸的陌路人嗎?
似乎有淚順著臉頰滑落,伸手去觸控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他乍然回頭,她這才明白自己走神太久了,想要跑過去跟隨上他的腳步,卻又有些遲疑。
走近他,是走近了一場心酸的浪漫,遠離他,是遠離一幀經典的幸福,進與退,皆是山重水複,懸崖絕壁,然,因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的決絕,她還在奢望,當繁華落盡,他會不會陪她一起看細水長流?終究還是為了這勝算不大的奢望,她走上前與他並肩而走,衝他微微一笑,一雙手卻沒有再去挽他的胳膊,反倒是他,很自然的伸出手來牽住她的,低頭詢問,“帶你去吃飯?”
“好。”她點頭。
這裡最高檔的餐館似乎因歷史而蒙上了古老的塵埃,一桌一椅都帶著灰撲撲的色澤,他們尋了二樓最為寂靜的角落,他要坐下的時候似乎遲疑了一下,慕向惜立即懂了他的心思,拿了一方她行路擦汗的毛巾,將他身下的椅子擦了個乾乾淨淨,再將他那邊的桌子也一起擦了。
然後看這純白布料上面那厚厚的灰漬,她也不由得皺了眉頭,重新折了一面把自己這邊也給擦了,卻不若擦他那邊時那麼用心,在他對面坐下,伸手取來擺在桌子中央的碗筷,挑出最為完好的一幅,用紙巾細細的拭了一遍之後才遞給他,久久的,卻不見他接過去,她詫異的抬頭,這才發現,他竟然一直在盯著她看那眼神裡含著笑意
一抹嫣紅飛上臉頰,她訥訥的問,“怎麼了?”
“謝謝。”
“啊?”
真是陌生極了!
他說‘謝謝’和‘對不起’的機率幾乎是零,而今天,真是異常得很
那天傍晚,許南川宴請了慕向惜的同事。
慕向惜看他游完回來之後就懶懶的靠在沙發上,連喝茶都要她為他端過來,就很體貼的說,“如果累了就別去了,我去回了他
那些好事的同事對許南川的熱衷度並沒有因換了地方而有所稍減,看到他們相攜歸來,一個個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