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不經意間瞥了眼臥室門口,那裡來來往往的人都是誰?
是誰在她家?
她著急的欲起身過去看個究竟,卻被許南川緊緊抱在懷裡,唇在她間流連,一聲聲的輕言軟語安慰她,“乖,不要過去。”
“阿川,媽媽呢?是不是把她抱到床上去了?她剛才好冷好冷,還洗冷水澡,呵呵。”她好氣又好笑的說著。
“向惜,乖,聽話,好好呆在這裡。”
“為什麼不讓我過去看她?”
“你媽媽在睡覺,別去打擾她,好不好?別去打擾她,好不好?”
“哦,知道了。”她悶悶的應著,像個孩子一樣可憐巴巴的看著門口,想要過去看,可是又害怕惹身邊的男人不開心。
許南川示意爸爸將門關上,慕向惜這才安頓下來,她好奇的眨眨眼,似乎不明白他們二人臉上的凝重表情是為何,身邊男人平時最為性~感和好看的唇角此時卻耷拉了下來,她靈機一動,搞怪的齜牙一笑,露出兩顆雪白的牙齒,兩隻小手還彎曲著放在嘴邊,像極了偷吃東西的小倉鼠
表演完了,卻沒有看到預料中男人的哈哈大笑,她苦了臉,他遇到什麼傷心的事情了嗎?連她自毀形象的討好他都看不上眼了,真掃興!
“不好嗎?”她不悅了。
許南川立刻收起了剛才的灰暗面孔,捧著她因為懊惱而皺巴巴的小臉,一字一句的誇她,“好!很好!我的向惜是最棒的!”
她終於咧嘴一笑,撲到他胸口,然後,她一動不動了
因為,剛才的一個劇烈動作,讓她突然感覺到腿間有些不適,似乎有熱乎乎的東西從xiati流出,有一隻耙子一樣尖銳的利器在切割、撕扯著她的五臟六腑,這種感覺讓她不適,卻不會有相應的痛意,她茫然的伸手去被褥裡面,再拿出來的時候,瘦削柔白的手上,竟然是刺目的血紅
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許南川臉色大變,慌忙掀開被褥,瞪著不知何時已經悄悄染紅的絲被,他回頭狂的叫嚷著,飛奔過來的許文泰同樣的手腳無措,慕向惜‘咯咯’的笑了,指著他們,“你們這是幹嘛呀?哈哈哈,這血是從浴室帶過來的,媽媽在洗花瓣澡,嘻嘻嘻,花瓣澡,阿川,是玫瑰花瓣呢!好美好漂亮啊!”
“向惜,你不要嚇我,向惜,你清醒一下!爸,爸,爸,電話打通了嗎?快點!他們晚到一步,我要他們的命!我要他們的命!”接近狼嗥的嘶吼更是讓慕向惜笑得抑制不住,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許南川這樣抓狂呢,真好玩!
她舉起手,迎著窗戶,從指縫裡往外看,那白茫茫的天空也帶了一層紅紅的光暈,她驚喜連連,拉過已經急得額頭青筋暴突又大汗淋漓的男人,嘰嘰喳喳道,“阿川,你看,紅色的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向惜”許南川嗚咽了,堅強的男人,已經很久不知道淚水為何物了,今天,他不知不覺間破例了。
痴迷於自己手掌的慕向惜回頭看他,心疼的捧著他的臉,用手心接了他不斷滾落的淚珠,再用舌尖嘗試的舔了舔,咋咋嘴巴,“嗯,的確不好吃,阿川,別哭,我把我心愛的水晶球給你,好不好?把淚水封存起來,就再也不會哭泣了,嘻嘻嘻”
“沒有,出汗了而已。”
“明明是淚嘛!”
“寶貝,來,把手放在我懷裡,外面太冷。”
“好!”
大批的知名醫生和專家被一通電話從舒適的家裡召喚到了一起,許南川只放了兩個人進去,不因為別的只有她們兩個是女性
其他人都在外候命。
即使這樣,他還是不放心的全程陪護著,兩隻手在被子下面緊緊握著她的,兩道幽如深潭的眸光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因體力不支而沉睡的倦容,看著從那緊閉的眼睛裡緩緩滲出的淚水,他一滴滴的為她吻去,心裡也在默默的自責著,如果,如果他不那麼任性,如果他讓她接了那個電話,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生
她肯定在恨著他吧?
他突然有些不敢想了,不敢想她清醒之後怎麼面對這殘忍的現實,不敢想她會哭得多麼撕心裂肺,不敢想她會痛成什麼樣,不敢想她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了,已經說好不讓她再流淚的,為何總是辦不到呢?為何他總是這麼沒用呢?
是的,堅強如許南川,也害怕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他害怕面對睜開眼睛之後的她,害怕她會含著淚水問他要媽媽,他甚至想要逃避,他自私的想她永遠不要清醒,就這樣一臉天真的可愛表情,什麼事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