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依然未見他的身影
慕向惜撥了很多電話都是無人接聽,她知道他在生她的氣,很生氣很生氣,所以才對她置之不理!
唉,都是她活該,明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卻還是對他那樣的冷漠和苛責,可是,她也是為了他好,她的世界裡滿是挫敗和打擊,而他的,從來是陽光而明亮的,即使有了不如意也都是陽光下的故事,可是現在從敏銳的直覺中,她知道,現在的他漸漸展露了一些她所不知的一面,如同許南川告訴過她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生活在天堂裡無所事事的貴公子,而是她從未接觸過的一種階層,介乎於某種光影的邊緣,跟這樣的他靠近,她竟然有種恐懼,是那種害怕自己被拖進黑暗中的強烈恐懼!
在外面晃悠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事實總是這樣無奈,她也無能為力了!
一個人悶悶不樂的回來,站在窗邊一動不動的盯著外面的動靜,手機鈴聲響起,她慌忙接起,唯恐對方會掛掉,她爭分奪秒的懺悔著請求著,“阿擎,你原諒我吧,我不應該那樣罵你,是我不對,你回來吧!你想打我罵我都行,千萬別再不理我了!”
那頭久久的沒有動靜,她又試探的叫了一聲,“阿擎?”
沉穩的呼吸,如此熟悉!
她這才意識到不對勁,低頭看來電顯示,竟然是許南川,她愕然
風間歇的吹動窗簾,發出的輕微聲響讓人覺得異常安靜,靜得似乎能聽到電話線在若有若無地顫動著,他的聲音輕柔的象是藍綢緞,輕輕的無可阻擋的鑽進她的耳膜,緩緩的滲入她的大腦,“佩佩已經被送回來了。”
“她怎樣?”她戰兢兢的問,一句話三個字被她斷成三段,語調全然是透不過氣的緊澀。
“還好。”他的回答有些勉強。
“阿擎他一時衝動,你別跟他計較,其實,他很善良的,他”
對面的男人情緒似乎有些失控,他陰冷著聲音,“他善良,也是看物件的,如果對你,那豈止是善良二字?如果是別人”特別是那些得罪他的人,那‘善良’二字是真的不能用來形容他!
許南川未完的話慕向惜已經心裡有數了。
她沒有辯駁,因為他說的,就是事實!
也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衝動,他輕咳著,“好吧,我打電話過來就是向你道謝的。”
她低低的‘哦’了一聲。
“聽說,後天就要離開這裡了?”
“嗯,學校已經聯絡好了。”
“準備一去不回了嗎?”他戲謔的聲音微微上揚,似乎在嘲諷著什麼。
“怎麼可能?”她立即反駁。
兩人相對無語。
不出任何聲息的空間裡,空氣驀然凝結,冷冷的、窒息的
“如果時間和空間能夠醫治你的傷痕,那麼,希望你在異國他鄉過得好一些!我祝你幸福!”‘祝你幸福’四個字由他嘴裡說出來像是在喝一杯調製的雞尾酒,入口味道古怪,但具有衝擊力,以及不確定性,感覺十分的驚人!
她感覺心口一堵,眼神凝滯,逼著自己說了一聲,“謝謝!”
片刻後,他帶著略微的困惑輕語,“向惜,我不明白!”
她靜待著,他急促的呼吸聲一起一伏,“為什麼要離開我?”他的聲音像一線遊絲,慢悠悠地纏繞在她周圍。
慕向惜的眼眶刺熱,她的聲音溼軟,“你依然放不下吳佩佩!”
“為什麼這樣說?是為她不計後果的打電話給你告密這件事情嗎?她害我們失去了孩子,我同樣恨死了她,但是,事已至此,誰也無力迴天了!你想我怎樣報仇?像上官擎一樣毀了她的身體滅了她的驕傲和自尊,還是讓我把她扔到沙漠裡自生自滅,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如果因為這個你說我放不下她,那麼,我認了,我放不下,她是我姐姐,是我爸的女兒,我不可能對她置之不理”低沉的聲音中透出一層格外的沙啞。
慕向惜咕噥了一句,“我才不會讓你做那些殘忍的事情。”
“那你”
這個當口,從開啟的門縫裡傳來一聲悶響,她霍然回頭,看到了對面有光射進來,她一喜,是阿擎,是阿擎回來了!
慕向惜匆忙的跟對方道了晚安,掛上手機就跑出去了,在對面的門關上的那刻,她衝了過去,學他白天用一隻胳膊夾在門縫的動作,她兩手按著門框,沉默又倔強的看著他,幽幽的喚,“阿擎!”
“我是魔鬼,別理我!”他粗聲粗氣的對著她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