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決從雪中爬起來,搖搖晃晃像一具遊魂一般離開了這個宅子,走的時候,曾回頭看了一瞬,房中纖漠的視線正落在他的身上,他一驚,邁開步子奔跑起來,不敢再回頭看一眼。
那天夜裡,雪沒有停,纖漠的房門卻站著一個人,那人手中拿了一盞宮燈,宮燈很簡單,可是卻能綻放出流光異彩。那燈,便是享譽天下的琉璃幻影燈,當初在雲翳國的皇城內,柳子蓮便是用這燈讓纖漠在太后娘娘揚眉吐氣。
這燈,只有胡月海會做,桑決便是柳子蓮的胡月海,這燈,便只有他能做。
“子蓮”桑決將燈籠往上提了提,燭光映在他的臉上,是哀傷。
桑決就站在纖漠的門前,很久很久,直到全身冰涼沒有一點溫度的時,他才僵硬著轉身,抬起頭,雪花在飄,他哽咽的呢喃:“子蓮,如果有一天我愛上了別的女人,你會原諒我嗎?”
世界是安靜的,只有呼嘯的寒風吹過,卻沒有人能回答桑決的問題。
這個死氣沉沉的宅子,因為有了慚離而多了一份活躍,就好像是一個寄託,所有人似乎都找到了值得忙碌的事情。
慚離的笑總是燦爛,每每讓看見他笑的人忍不住讚歎。想當初纖漠還擔心因為自己的冷,而讓肚中的孩子出生後不會笑,現在想來,倒是多慮了,現在的她不是擔心她的離兒不會笑,而是擔心他笑得太多。
因為每次離兒笑的時候,總會讓這屋子裡的人迷失了魂魄,不管是正在打掃的丫鬟,還是搬桌子的家丁,只要離兒一笑,丫鬟總要打碎幾個花瓶,家丁總要摔壞幾樣傢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