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都能遇著拖兒帶口逃荒的人。到了夜間郗徽便學著人家的樣兒,如近處有村莊便去村中過夜,找著一戶落了鎖的農家便在院中簷下將就一晚。那落了鎖的人家,無疑亦是舉家外出逃荒去了。
往往所進的村莊竟有半數人都外出離家。有時遇著仍留在村中的良善人家,見郗徽一女孩兒孤仃仃的一人,便會讓了郗徽在屋內安置。
越往前走,所遇的災民也越多,抱著孩子的婦人、拄著柺杖的老者,一個個瘦得像是皮包著骨頭,彎腰屈背的如同煮熟的蝦子,就連年青力壯的漢子也是半死不活的模樣,臉色黃得猶如抄經的黃表紙。
逃荒之人平日裡常是幾家或是一群人結夥而行,哪怕是不相識的,大夥兒聚在一起,圖的是在這逃難的日子裡有個伴兒,免得孤寡單隻更顯淒涼。郗徽起先只一個人躑躑而行,一路上斷斷續續均是逃荒之人,眾人慢慢並了一處,郗徽便也跟了眾人一起。一家子逃難的都帶上了鍋碗瓢盆全副家當,村民們亦是純樸之輩,一群人在路上,你出一點子野菜,我出半瓢的穀糠,連做一鍋煮了,也不分你家我家,只要出了食材的,不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