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自戀啊?所以才讓你把他打籃球的矯健身姿畫下來。”
“嗯,很有這個可能。”我畫好了一張,翻到下一空白頁,轉頭看向慕薇,“給你來一張?”
“省了。別臨了說你作業沒完成,我可擔不起這罪責。”慕薇向球場上的蘇子岑撇了撇嘴,“我在想,要是被我媽媽知道,不在家乖乖練琴,跑這來被太陽曬,非得扒我一層皮!”
“菲姨對你要求真是太嚴格。不是已經過了九級麼,很好了呀!”
“和你比還差一級呢,你都過了十級。我媽媽就是這樣說的。”
“可是,這古箏和你那鋼琴沒有可比/性/吧!”我抬眼看慕薇。
慕薇點點頭,撇了撇嘴,“誰說不是。可媽媽總是誇讚你,能安心的坐在那裡彈奏兩三個小時,聽話又乖巧。”
“有外婆在,我哪敢不乖啊!現在多了一個比外婆還嚴苛的蘇子岑,我命苦著吶!”
“同情同情。好球!”慕薇拍手,為剛剛投進一個三分球的向懌寒叫好。
站在場邊充當球童的翦若翾和陳憶蘇也跟著拍手叫好,一個十歲,一個八歲,不知道是不是真能看得懂,反正我不太懂。但還要不懂裝懂,免得說自己不懂,招來蘇子岑的惡補。
蘇子岑在不遠處喊了一聲“丫頭,撿球。”
我聞聲看向他,他正手指著滾到雙槓下的籃球,我不滿地嘟起唇,把本子遞給慕薇,準備跳下雙槓。
“哥哥,我來撿。”憶蘇嬌細聲音傳來的同時,人已經歡快的跑了過來。
“哎呀!”
“啊!哇——”
跳下雙槓來不及收腳的我,踩在伸手撿球的憶蘇手上,急忙抬腳卻因失去重心,肩部撞到了旁邊的雙槓柱子。
顧不得那一瞬間的疼,忙蹲下來看已經哇哇大哭的憶蘇,小手略微紅腫了些。
“怎麼了,怎麼了?”蘇子岑和一幫人急忙跑過來。
“哥哥——姐姐姐”憶蘇抽抽嗒嗒狠勁兒地哭著,把手伸到蘇子岑面前,“她踩到我的手啦!嗚疼——”
“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小聲囁嚅。
“怎麼這麼不小心!躲開!”蘇子岑責怪地瞪了我一眼,把我推向一邊,抱起憶蘇邊哄邊向校園外走,“乖,哥哥回家幫你上藥,蘇蘇忍一忍。”
“憶蘇,有哥哥們在,不怕啊!”向懌寒走在身側,一眾人都跟著向外走出去。
我呆坐在雙槓下,一絲疼痛傳來,方才發覺,剛才被蘇子岑推了一下,肩部再次撞到了柱子。
“然而,你沒事吧?”慕薇蹲在我面前,擔心地看著我微變的神色。
我搖搖頭,把另一隻手臂伸向她,“扶我起來。”
“你——真沒事?”慕薇和我一同起身,轉了一圈看我。
“好的很。”我自嘲的笑笑,“走,回家。”
“憶蘇有必要那麼誇張嗎?我明明看到你已經很快的收腳了,並沒有踩多重。怎麼她哭得驚天動地的。”慕薇不滿地撇嘴。
“她那麼小,哪兒受過這樣的委屈呢!”
“你有多大?蘇子岑也真是,同樣是妹妹,看都不看你一眼。剛剛我還擔心你會扭傷腳呢!還有那個向懌寒、翦若翾,都跟著一起跑了。”
“現在這不是好好的,”我漫不經心的笑著挽住她,“你呀!亂操心。快回家乖乖練琴。”
“真不用我陪?我怕你那厲害二嬸知道了,找上門來。”慕薇憂心地看我,“外婆又不在家,沒人護著你。“
“不怕,還有蘇姨呢!大不了賠禮道歉唄!”我顯得頗不在乎。
“你呀!嘴硬。骨子裡敏感且倔強。”慕薇嗤笑一下,“要不,到我家去?”
“不去。‘兇手’不在現場,早晚會被捉拿歸案的。”慕薇的好意,我懂。“累了,回家睡覺。”
到了路口,接過慕薇遞過來的速寫本,揮手再見。
坐在四方亭,看著湧動的河水,蘇子岑對憶蘇緊張的模樣閃入腦海,心生苦澀,果然是至親兄妹,竟是容不得受丁點委屈的。我這名義上的妹妹,也只是平日用來開心逗樂消遣而已,自己卻傻傻地以為真的有了一個處處疼寵關愛的哥哥。原來,也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把他當作親人。
微風輕輕翻動著速寫本,我瞟了一眼,拿起,一頁一頁的撕下來,折成小船,扔到了緩緩而流的河水裡,直到全部順流漂遠。
剛剛走進家門,站在由太湖石堆砌的假山旁,二嬸尖細刻薄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