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升起的,熱辣辣照耀著天地的太陽。“瞧您說的,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呀!”我伸手扶住已起身的老人,相攜著步出亭外,向山下走去。
“怎會沒關係?你們年輕小孩子,又有什麼能瞞得過姥爺我這一雙慧眼。”老人得意的朗聲笑了起來。
驀地想起蘇子岑說姥爺是精明的,可是——“可是,姥爺,那時候我們那麼小,什麼都不懂的。”
“你是小,可小岑不小了。十九、二十的年紀,正是青春年少,什麼不懂?說不定那時候他就開始打你的主意了。”
“不會的,怎麼可能?”我忙否定。
“欸,姥爺經歷這麼多的人和事,還有什麼看不透的?”老人輕拍我挎在他臂彎裡的手,“幾天看下來,我就明瞭了,你和小岑呀,註定是彼此命裡的劫。”
我放慢腳步,將信將疑地側頭看向姥爺那如炬的目光。
“看我做什麼?然丫頭,你不信?”姥爺也慢下腳步,嗓音低沉卻清亮,“小岑吶,是個外冷內熱的傢伙。別看他對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如果一旦他想對誰好,關心誰,那就是絕對的說一不二。嗯,對你就是這樣。從他六歲起,看著他長大,我從沒見過這小子那麼細心體貼地照顧過誰,就是他那兩個姐姐,也不曾有過,而你,卻讓我看到了例外。以後這幾年,雖然再沒帶你回來過,但小岑向我提到最多的人就是你,這是他從沒有過的。所以,從那時起,我就相信,等到小岑該戀愛結婚的時候,帶回來的女孩子只有你,也只能是你。”
“姥爺——”看著老人篤定的目光,我不由得嬌嗔地叫了一聲。
“喲!然丫頭害羞了啊!”姥爺逗笑著。
下了山,姥爺帶著我抄近路,七拐八繞的,就進了山莊湖區。
我們爺孫倆靠坐在芝徑雲堤岸邊的木椅上,沐著春日暖陽,賞看四周春色,芳草滴翠,青楊嫩柳,湖光波影,自然天成,猶如一幅色淡意濃的水墨畫。
“我現在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與你已故的外婆見上一面。”姥爺突然開口,卻使我的心猛一驚登。
姥爺憐愛地看著我說:“我想要感謝她!感謝她教匯出了好兒女,也教匯出你這樣一個好孫女。你爸爸和念羽再續前緣,難能可貴的是你外婆沒有反對,反而支援尊重他們的選擇,這是多麼明智的老太太呀!一般人可是做不到如此。你和小岑的成長經歷相似,但你更讓人心疼,小小年紀沒了媽媽,中間又生出那麼多變故,怕是性格難免會變得孤僻或者是更偏激。可是,直到現在,我們看到的然丫頭,性子雖然倔強;也敏感了些,卻依然單純、善良,積極向上。這都要歸功於你外婆這麼多年裡,對你教導有方,引導有力。她是一個了不起的老太太,讓人欽佩。你蘇姨打從心底裡對她尊重愛戴,就是小岑,這麼多年以來,也把她當作親外婆敬愛。”
姥爺說的是事實,外婆以她的人格魅力征服了蘇姨和蘇子岑。蘇姨自打嫁給爸爸,從始至終尊稱外婆“媽媽”,蘇子岑在最初彆扭大半年後,便改口一直隨我叫“外婆”。曾經,我的家,我們的家是多麼地融洽,快樂,彷彿幸福永遠流淌不盡。
“外婆永遠是我的指航燈!”我把目光投向湖面,幽幽開口。
“正是這樣的一個你,使我倍感欣慰。定是你的樂觀向上感染了小岑,才使他性格有了轉變,一度我很擔心這個孩子性格偏激,心理會不健康。我猜想,也正是這個與眾不同的你,吸引了小岑。”
“姥爺,哥哥做的比我要好很多,恐怕我沒有你說的那麼好。”我收回目光,低頭絞弄著手指。
“嗯,然丫頭,你不自信吶!”姥爺從容地拿出保溫水杯,喝了幾口。“呵呵,其實這次小岑把你帶回家,我就知道這小子打的是什麼主意了。他也早就猜出我對你的喜愛,前一陣子,你們又一直彆扭著,把你帶回來,得到我的親口認可,就是為了讓你增加信心,對自己,也是對他。孩子,我這外孫子對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姥爺的話讓我無言以對,必須承認的是,蘇子岑為我做了很多很多,的確用心良苦。
“走吧!到你最喜歡的滄浪嶼去。”姥爺起身,捶了捶因久坐而略微痠痛地腰。仔細觀看,蘇子岑有很多和姥爺相似的地方,稜角分明的輪廓,透著冷俊;濃密的劍眉,烏黑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削薄輕抿的唇;挺拔勻稱的身材,無一不似。唯有不同的是,姥爺渾身透著軍人特有的英氣;而蘇子岑,卻是一身的清冷孤傲。
“看著我幹什麼?”此時的姥爺,面容是慈祥的,目光是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