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個玩笑而已,看到個清新美女,還不行人多瞅兩眼麼,看你張的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多喜歡我,多怕我看上別的女人。”流景挑了挑眉,壞笑。
見她還是不說話,反而靜靜的目光看著前方的鐵皮大門,流景也識趣的轉移話題,“你來這看誰?”
“我爸爸。”最後兩個字,她開口吐字出來,像是剛學這兩字的嬰兒,咬字吃力,發音艱難。
“半年前,他因為商業賄賂被檢察院逮捕,沒收全部財產,被判了七年的有期徒刑。”
“我替我媽來看看他。”她雖然極力的想要平淡的敘述,可尾音都還是有些控制不住的顫。
流景怔怔的看著她,她的長睫微微闔下,眼底陰影斑駁不清,他臉上的吊兒郎當神色也隨之收斂了起來。
嬗笙不難感覺到他的目光,有種被憐憫的感覺讓她覺得不適,她佯裝鎮定的偏過頭,去開車門,想要下車。
流景拉住了她的手,察覺到她突然而至的僵硬時,忙鬆開,聲音有絲疼惜,“你的安全帶。”
聞言,嬗笙才發現自己失態到竟然安全帶還未解下,連忙解開後,就開啟車門。
“你我不用你陪著了,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不用再等著我,謝謝你送我來。”在聽到一旁的響動時,她回頭看著他,阻止著他跟她一同下車。
流景已經欠身的動作收了回來,端坐在駕駛席位上,懶懶笑道,“穆嬗笙,說什麼呢你,我在車上等你,我不著急,三少爺我除了女人和金錢比較富,其餘的就是時間。”
嬗笙抿了抿唇,嘴上雖沒再多手什麼,心底卻領了他的情,朝著前方那被人象徵著另一個世界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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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不得是多久未看到過這張臉了,好像比記憶裡的更加蒼老一點,眼角不笑,那魚尾紋都刻印在上面了。
之所以稱之為記憶裡,是因為每次穆雷來看她們時,嬗笙都會剛好躲出去。
穆雷的張相只能用相貌端正一詞來形容,體態有些胖,臉圓圓的,啤酒肚也很大,穿著西服時也總會讓人聯想起暴發戶。
她對這個所謂的爸爸穆雷,提不起來親厚,因為她搞不懂,媽媽為何會跟穆雷在一起,他連字都認不全,高中畢業證都是託人花錢弄到的,而後是做了生意一下子發了財。
在他身上似乎除了有錢什麼優點都沒有,不過笑起來不噁心,是憨憨的。
偶爾看到他和媽媽在一塊時,兩人也沒有什麼親暱,像是硬湊到一起的兩個人,一點也不像為愛情昏頭而產生的婚外情。
往往都是他傻傻的笑,而媽媽坐在椅子上,和對她的態度一樣,淡然如水。
更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她才更不喜歡這個爸爸,明明有了家庭又為何招惹她媽媽,讓兩個女人都不幸福。可另一邊她心底也有些埋怨媽媽,明明可以過安穩的日子,偏偏跟了他,錢就那麼好嗎。
“呵呵,他們跟我說你來看我,我愣了好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隔著一層玻璃坐著的穆雷,身上穿著監獄服,雙手來回的搓掌,似乎不太適應這樣和嬗笙直接對話。
“你還好嗎?”嬗笙從回憶裡出來,看著對面的穆雷,好像他一下子老了許多,和之前那個總拎著大包小包東西笑呵呵的模樣相差甚遠。
“挺好的,這裡不愁吃不愁穿的,沒什麼不好的。你媽媽以前不是老說讓我多讀點書,這會兒到這了,倒是有時間讀書了,現在肚子裡倒是不少墨水。”穆雷自顧的說著,到最後尷尬的呵呵笑著。
“我今天來我想替媽媽來看看你。”嬗笙眼神微亂。
“哎,要不是我被關進來,你媽媽她也不會我沒照顧好她!”穆雷悠長的嘆了一口氣,說到最後,眼睛裡已經有了蒼老的淚花。
“阿笙,你媽媽臨死之前有沒有留下什麼話,有提到我嗎?”
嬗笙垂下眼睛,低頭掩飾了自己眼底閃爍的光亮,隨即搖了搖頭。
聞言,穆雷目光凝滯了幾秒,又一下子頹敗了些,眉宇間顯示出悽惶的神色。
“阿笙,剛剛你阿姨她們過來看我,說你結婚了,對方好像還是官場的,好啊,這我也就放心了。你回去吧,你能來看我我很高興。”穆雷斂了斂神色,端正坐著看著她說。
“那你保重身體。”嬗笙眼眶有點兒發酸,感覺嗓子裡一下子堵了很多話要說,最後乾巴巴的說出了幾個字。
穆雷點了點頭,對著她揮了揮手,站起來跟著一旁的獄警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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