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不否認自己心頭暗喜。這樣,謝陌就不可能再出岫雲宮復立後位了。她從小就討厭謝陌,從幾歲時謝陌就一直壓在她頭上。人人都說她比自己聰明伶俐,出身也比自己高。謝家是傳承了幾百年的清貴世家,而云家先是靠了姑姑以美色入侍先皇,後來才是靠爹爹的軍功站穩腳跟。跟謝家比,雲家始終脫不了以色事人和爆發戶的嫌疑。只有富貴過了幾代,才能在朝中真正站穩腳跟。如今,雲家已經有了一位太后,只要她能當上皇后,雲家就能再上一層樓。
只是,有時候想起謝陌來,也覺得心頭百感交集。如果謝陌遇到這些事,就從此失寵,那麼雲裳也覺得皇上太過薄情了。謝陌尚且如此,那自己呢?想一想不由得物傷其類。
可是,謝陌不落馬,怎麼輪得到她呢。她知道自己比姑姑是差遠了。
謝陌之前用賢妃用得很好,她也希望能把賢妃拉到自己這邊來。畢竟其他的都是低位妃嬪,肖充容那樣有兒子的自己也不想為人作嫁。
而賢妃,有能力,而且同雲家淵源頗深。只要她此時願意投靠過來,自己的力量會大增,這是兩相得益的一件事。謝陌可以給她的,自己一樣可以給。她看得出來,賢妃要的不是愛,而是在後宮很滋潤很超然的生活。
而賢妃聽說魏嬤嬤來了,立即帶著人迎到二門處,彎腰阻止了她的行禮,“嬤嬤快請起!”
進到裡面坐下,魏嬤嬤便問賢妃的身體是不是好些了。
賢妃笑著說是比之前好多了。
“不是奴婢倚老賣老,娘娘這次怕是失算了。”
魏嬤嬤指的是賢妃認為皇后還會復立,所以病遁一事。
賢妃蹙眉,“依你老人家看,岫雲宮失火到底是怎麼回事?小謝娘娘又出什麼事了?”
“這個,恐怕只有岫雲宮和乾元殿的人才知道。”之前,魏嬤嬤也想過,賢妃這麼篤定的隱退了,是不是有什麼內幕訊息。她懷疑謝陌根本沒毀容,是皇帝為了保護她才這麼說的。在後宮,什麼女人沒有人嫉妒加害,那就是毀容的女人了。到時候時機成熟了,隨時可以說恢復了容貌。可是看賢妃如今的模樣,也不像是知道什麼內幕。
“那娘娘日後有什麼打算?”
“我、我也很茫然,現在後宮的局勢看不透。嬤嬤,您呢?”賢妃初入慧芷宮做宮女的時候,就是魏嬤嬤在調教,後來見她資質很好才推薦到太后跟前的。所以,在魏嬤嬤面前,她也不說虛的,因為糊弄不了她。
“我,我不過是在慧芷宮帶帶小公主,之前會幫貴妃,是因為後宮這個時候不能亂,皇上沒有多餘的心思可以分給後宮。不過,貴妃比三年前是長進多了。”
夜過初更,蕭槙推開手上的奏摺,看一眼旁邊當值的鄭達,“你的肩傷,好全了?”
“嗯,奴才養了一個月了,好全了。”
“當時,還多虧了你。”不然,他整個人渾渾噩噩的,如果被房梁砸中頭,說不定就完了。然後唯一的皇子才滿週歲,成年的親王淮王又深陷敵營,朝政非得大亂不可。到時候讓梁驍趁勢奪了天下去,他可就罪過了。到了地下都無顏見列祖列宗。
“奴才份內之事,皇上不要這樣說。”
“很多事朕心裡都有數,這後宮的事也是一樣。”
“皇上,歇了吧,您這樣不管不顧的疲累,有時候連著兩三宿都不歇息,累垮了可怎麼好。您得為江山保重龍體啊。”
蕭槙回到這一個月以來起居的西軒室。岫雲宮謝陌的住處化成了一片灰,這裡卻也沒留下她太多的痕跡。蕭槙開啟床頭的櫃子,從裡頭拿出明黃色的布料包著的包袱。裡頭包的是謝陌給他做的東西,從最開始的香囊、荷包,到後來他纏著她做的褻褲都在裡頭。還有幾件謝陌慣常穿的衣袍,就擱在西軒室的。
“她竟然就只給我留下了這些。”蕭槙把東西包好,又重新珍而重之的放回去,“對了,坤泰殿她住了兩年多,應該還有東西才是!”
鄭達見他站起來就往外走,只得揮手讓端洗腳水上來的夏初先下去,自己跟了出去。
一直走到坤泰殿的門口,蕭槙止住腳步,“讓人去把玲瓏傳來,皇后的東西放在哪裡只有她最清楚。要不然朕一通亂翻,不但翻不到,翻亂了皇后回來非得怪朕不可。”
鄭達心道小謝娘娘離開坤泰殿時,體己的東西都是拿走了的。留下來的全都是身份所限不能帶走的。那些鳳袍什麼的,不是早打發人取走了麼。再說哪還有回來的那一天啊。可是,這個時候也不敢違逆他的意思,趕緊打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