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腳步聲,皇帝也走出來了,還很快走到了自己前頭。不過才走到門口,夏初已經過來稟報,說是皇后遣人來稟她只是做了個噩夢,驚了聖駕很是不安。
蕭槙停住腳步,謝陌既然已經遣人過來說了一聲,他再過去看個究竟就顯得有些過於重視了。
“做個噩夢而已,至於一驚一乍成這樣。朕還當這乾元殿進了刺客呢。”說完轉身往裡走。害他方才心都跟著顫了一下。那一橫沒拉直留在奏摺上,回頭那做臣子的還不知怎麼琢磨呢。
他方才看的是一個刑部尚書上的關於刑獄改革的摺子,這麼一橫不拉直,刑部尚書怕是以為他心存猶豫呢。
蕭槙想了想內容,索性把人叫了來面談。待到談完已經過了用膳的時辰了。於是問鄭達:“準備好了麼?”
鄭達點頭,“回皇上,您說晚膳要豐盛一些,已經都準備好了。您看是擺在哪裡?”
“西軒室那邊的正殿吧。”
“是。”
謝陌已經吃了兩塊小點心了,總算看見擺膳了。比午膳還要豐盛,不過不像中午那樣油膩,以清淡精緻的小菜為主。
聽到‘皇上駕到——’的聲音便迎了出去,盈盈下拜,“臣妾”
“別講那些虛的了,朕餓了。”說完直接走到膳桌旁坐下。謝陌也餓了,便從善如流的跟過去坐下。兩眼亮晶晶的盯著菜,就等皇帝開動。
蕭槙瞟她一眼,知道她一貫不禁餓,便當先動了筷子,謝陌立即跟進。方才掃了一眼,倒多是她平素愛吃的,想來是鄭達費心安排的。想一想,鄭達對她倒是挺肯用心的。他主子呢?
謝陌暗罵自己一句,今天中午才決心此後不再覬覦情愛一心只把自己當臣子了,現在怎麼又起奢望。蕭槙說他沒有能力再去愛人了,看來是真的被傷慘了。但是,不論她做什麼,首要的還是重新贏回他的信任。
“皇上,您還能信任臣妾麼?”
蕭槙手上停了一下,“看是什麼事吧。”頓了一下,“或者是看跟什麼人有關吧。”
那就是還是不信任了。謝陌相信如果事情關涉到淮王,他想必是不能信的。可是,別的一些事他還是相信她的。譬如杜寶林落胎的事,有不少人在背後懷疑她,可是蕭槙卻從來沒有懷疑過。
所以,她不能觸碰的還是事關淮王的事。就算她說她對錶哥就是親情,當年的事是被姑姑欺瞞,他也是丁點不肯信的。可是謝陌還是想試上一試。如果他真的不肯信,那麼她就可以徹底死心了。
謝陌擱下筷箸,起身跪到地毯上,“皇上,臣妾有一言要稟。”
蕭槙見她如此鄭重,不由擱下筷箸,“你要說什麼?”中午在龍攆上還沒說完?他一點都不想看到未來家族利益臣服的謝陌。
“當日臣妾進宮,姑姑告訴臣妾先皇已經掌握了她在維揚河堤上派人謀殺皇上的證據。她和淮王都即將被廢。”
蕭槙大力拍了一下案桌,“朕不想聽這件事。”
謝陌不為所動,繼續說道:“臣妾也十分矛盾,為了”忽然迎面砸來一個酒杯,她避之不及額頭被砸破,頓時便流出血來,而蕭槙已經憤然起身大步離去。
謝陌顧不上額頭,追了出去,“皇上,臣妾真的不知道”卻在追到門口時因為眼睛被流出來的血遮住,沒能看清腳下直接被絆倒在地毯上,摔得‘啊’了一聲。而皇帝早已走得遠了。
被玲瓏攙扶起來,謝陌繼續往外走,卻被門口的侍衛擋住。
“娘娘,皇上說他今日不想看到您。讓您就在西軒室待到明日離去。”
“他為什麼就是不肯聽我說啊!”謝陌哭喊。
“娘娘,奴婢給您擦一擦。”玲瓏斥責旁邊的侍衛,“沒見皇后流血了麼,快去請水姑娘。”
謝陌現在的樣子看起來是比較慘,簡直是血流披面。侍衛趕緊分了個人去請水清幽,玲瓏扶著謝陌進去先把血擦掉。
謝陌仰著頭,玲瓏用毛巾替她摁住傷口,一邊焦急的看著水清幽怎麼還沒來。
水清幽來了也嚇一跳,好在清理後發現傷口不深,就是流血的樣子有點嚇人。可千萬不能留疤,雖然可以把頭髮放一些下來遮掩,但是皇后臉上總還是白玉無瑕來得好些。趕緊塗了藥膏快手快腳把傷口包紮好。
“這瓶內服,這瓶外敷,十來日就沒事了。放心,不會留疤的。”看謝陌十分的沮喪,不由嘆了口氣。看傷口的樣子是被人砸出來的,再看看地上碎了的酒杯也就明白過來了。
“你難道就打算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