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往前走,越來越遠,她臉上溫柔的笑被擔憂所取代,忍不住想要喊回他,卻怎麼也喊不出聲,她只好焦急地叫傅靜燃名字。
坐在病床邊的傅靜燃握著紀晚秋手發呆的傅靜燃被她突然握緊的手驚醒。
“靜燃靜燃”紀晚秋皺著眉,掙扎著要睜開眼睛。
“秋天,我在這,我在這!”傅靜燃握著紀晚秋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紀晚秋聽見傅靜燃的聲音,眉頭稍微鬆開了些,緩緩睜開眼睛。
“你去拉住他你去拉住他,好不好?”紀晚秋聲音很疲憊,但是仍然能聽出來明顯的堅持。
傅靜燃的手輕輕拂過紀晚秋的額頭,對她安撫地笑笑。
“他不屬於我們,所以讓他走吧!”
“可是我想要他。”紀晚秋堅持,現在的她其實有點搞不清楚什麼是夢什麼是現實,又或許她什麼都知道,只是不願意去相信。
“只要你平安,失去的就還會回來。”這是傅靜燃心中現在唯一的感激。
“你怪我嗎?”紀晚秋小心翼翼地問傅靜燃,他說過的,不然她見李楠楠的。
傅靜燃搖搖頭,不忍心苛責她。
“這不是你的錯。”
“那我能回家嗎?我不想在這裡。”
“好,我去見見醫生,安排一下,就帶你回家。”傅靜燃湊過去吻吻紀晚秋的臉,然後站起身,“你先睡一會,我馬上就回來。”
紀晚秋點點頭,聽話地閉上眼睛。
傅靜燃站在病床旁邊靜靜地看了她幾分鐘,聽到她均勻的呼吸聲之後才離開。
聽見病房門輕輕地閉上的那一刻,紀晚秋一直忍著的眼淚終於留下來,她往被子裡面縮了縮,揪著被角堵在自己嘴巴上,希望掩住喉嚨裡的哽咽聲。
門外的傅靜燃其實並沒走遠,手搭在門把上靜靜地站了好久。
一道門將他們倆隔開,裡外同樣的安靜,但是這種安靜並不在傅靜燃預料之內,他以為紀晚秋會淚流不止,他甚至預先想了一車的話,設想了無數說辭和套路去安慰她,卻獨獨沒想到紀晚秋是這種反應,而恰恰就是這種反應讓他最無措。
剛見完醫生的陸父陸母老遠就看見兒子一個人靠在病房外發呆。
“晚秋醒了嗎?”陸母覺得奇怪,之前怎麼都不肯離開一步,這會卻在這發呆。
“剛醒過來,又睡著了。”傅靜燃直起身,雙手插進褲子口袋。
陸母一聽紀晚秋醒了,頓時鬆了口氣?
“她說什麼了?情緒怎麼樣?”
“沒說什麼,就說要回家,不哭也不鬧。”
陸母狐疑地看著陸父,這種情形也不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現在的身體狀況還是在醫院比較好吧?”
“既然她想回去就讓回去吧!在家裡心情估計會好一些。得曦,你記得給她安排個家庭醫生和營養師,這樣對她的恢復比較好。”陸父對陸母說道,完了轉向傅靜燃,“還有你,放輕鬆。”
傅靜燃看了看父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然後扭頭看向他的臉,平時古板不近人情的五官這一刻看起來柔和了很多,傅靜燃第一次覺得,他只是一個父親。
“謝謝!”
陸父不言語,只是拍拍傅靜燃的肩膀,所有的話都在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裡了。
經過一番周折,紀晚秋出院回家。
由於之前精神狀態不好,在醫院時,陸父陸母只在她睡著的時候看過她一眼,也沒跟她說什麼話。晚上吃過晚飯,趁她還沒睡,陸母端了牛奶,和陸父去看她。
“睡前喝點牛奶比較容易入睡!”陸母把茶盤放在床邊的矮櫃上。
“媽,謝謝你!”紀晚秋拉著陸母的手讓她坐在床邊。
“一家人再說‘謝’,我可不高興了啊!”陸母假裝不高興,“你要養好身體,回頭再陪我照那個京劇造型的照片,下次我們照那個刀馬旦,怎麼樣?”
紀晚秋點點頭,隨即又低下頭,沉默了半天,然後抬起頭看著陸父陸母很誠懇地說:“爸、媽,對不起!”
陸父陸母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陸父開口說話:“既然是陸家的媳婦,就不要對陸家人再說對不起了。”
“你爸說的對,別再又是‘對不起’、‘謝謝’的,這話我不愛聽。”陸母拍拍紀晚秋的手,“行了,我們也不拉你說話了,好好休息,等身體好了,讓靜燃帶你出去轉轉,你們不是沒有渡蜜月嗎?別便宜他,讓他給你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