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不慌不忙的樣子,不禁又提起了心。
“人在不在?”武勻指指景寧房間。問。牆壁上的百葉窗都被放下了,遮得嚴嚴實實的。
“在,一直都沒出來。”晶晶低聲答。
“她也知道闖禍了。”武勻笑得無奈,走過去敲門,沒有反應。他稍等了一下直接推門進去了。
景寧在,窩在接待客人的沙發裡,身子歪著撐在右臂上;另一隻手停在交疊的雙腿上,無意識地亂彈著鋼琴。這個姿勢很舒服,是久坐之後才會找到的,顯然她獨坐了很久了,在想,在等。
見武勻進來,景寧沒說話,只是坐的端正些。武勻關上門,問的很輕鬆:“你這是在等我嗎?”
景寧笑了一下,打起精神來,“是啊,就是在等你。”
。
。
“怎麼坐在這裡?”
“換個角度好好看看。”
“看什麼?”武勻走到主人的位子坐了下來,儼然成了這間辦公室的掌控者,“我可以幫你具象一下,想想你每天在這裡做事的樣子,感受一下別人眼中這張桌子後面的你,還有你的領地。”
賓主位置不經意間互換,兩個靜靜地注視著對方。武勻的椅子略高一些,俯視著景寧,他又是男人,此時神態肅正,立刻多了主導的氣勢。景寧有種被壓迫的感覺,想想自己雖然比武勻瘦小,但只會比他更冷淡,忽然對自己生了無比的厭倦。
“什麼感覺?”武勻問。
景寧出了神,沒說話。
武勻話鋒一轉,問得簡潔:“和邢柯是怎麼回事?你被告到公司裡去了。”
這事不出意料,邢柯也就這麼點兒創意。景寧問:“她投訴我了?哪方面?”
“她說你態度極度惡劣,工作敷衍。”
“真是客大欺店,你信嗎?你這是奉命來處理我的?”
“我是來了解情況。但是事情發生後你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是最大的失職和失策。說說吧,事情的經過。”
“沒什麼好說的,她誣陷我。”
“沒必要吧?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對她有什麼好處?”
“看我不順眼吧?”
“你這解釋放出去誰會信?到底怎麼回事,有委屈說出來大家才好評判。”
景寧很疲沓,“無所謂,我聽候你的處理。”
武勻看不慣這種消極,嚴肅了臉色,“那咱們說說事情。你昨晚說邢柯來是‘純娛樂’,說合作希望不大,但是就在剛才,她很痛快地簽了近千萬的單子,預付的轉賬手續現在正在辦。指定給你的單子簽在別人手裡,客戶還沒投訴你,不用說其他人了,就是我也要懷疑你的能力和工作態度了。”
“跟你籤的?”景寧問。
“是。”
“你能力強嘛,恭喜你們展開長期合作,邢柯大小姐可以經常來這裡了。”景寧恭維道,想著S城和這裡的航線只怕要忙起來了——楚端和邢柯比翼齊飛。當然,楚端是經停轉機,邢柯正正經經是來做生意的,也難為她這位大小姐了,出錢又出力。
“景寧,你不想解釋嗎?”武勻皺眉。
聽到邢柯簽了合同的瞬間景寧突發奇想,念頭一經點燃立刻洶湧了起來。景寧無所謂地笑笑,“不費那個勁兒了,她要來我就走,正好去他那裡,讓她也嚐嚐這滋味兒。你可以開除我。”
武勻眉峰揪緊,“對工作、對這個企業,你就這麼不在乎嗎?”
景寧覺得累,“誰又知道下一分鐘什麼會是最重要的?也許忽然之間就面目全非了。堅持?有意義嗎?為了堅持而堅持,難道不是一種殉葬?”
景寧想到了楚端,他黑漆漆的眼睛就在景寧眼產,從四面八方看過來,躲都躲不開。對他,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堅持了,會不會也是殉葬——陪葬給自己的一往情深
“你太讓人失望了。”武勻緩緩地站了起來,從語氣、眼神到態度都很冷淡。從不說重話的謙謙君子武勻說出這樣的話來,分量尤其重。
武勻很不客氣,“我欣賞你是因為你的勇氣和執著,你的自信、直率和素養。而今天這麼一件事就讓你放棄更重要的事,第一說明你確實犯了錯,第二說明你懦弱,第三說明你無能。原來你是一個連自己做事的理由都說不出來的人,那麼我真是看走眼了。”
景寧張口就跟反駁,但她能說什麼呢?說邢柯的大駕光臨是因為爭風吃醋、特意來尋她的黴頭?
景寧也只能說:“問題不在我這裡。當時有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