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牙。
等她十分鐘後,還算光鮮地奔出來,就看見神清氣爽的梁以白坐在床沿上,敲著二郎腿,笑得嫵媚多情,風流倜儻。
“一邊去,我這個月的獎金都要扣光了!”
咬牙切齒地踹了他一腳,景慼慼開始收拾東西,說是收拾,不過是在這間她不時來過夜的客房裡找找,可有乳液絲襪一類的東西。
“景慼慼,剛我給你公司打電話了,給你請了假,急什麼,毛毛躁躁的。”
梁以白笑呵呵地看著幾欲抓狂的小女人,故意放慢節奏,吐字清晰。
“你姓梁的八成是成天扎小人兒詛咒我失業!”
景慼慼一愣,待反應過來今天不用去上班了,頹然地倒在床上,一字一句均是血淚。
她是一顆暴躁小青梅,他是一匹花心大種|馬——
兩個人的恩怨糾纏開始於幼兒園時期,某日梁以白小朋友眨著毛嘟嘟的大黑圓眼睛,發現身邊五米開外的地方站著個膚白長髮的小美妞兒,不由得色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樂顛顛兒地一路跑過去,趁其不備,“吧唧”一口,用熱吻和口水以示內心如火般的喜愛之情。
然後,他廢了。
景慼慼的暴力開始得很早,比後來流行的野蠻女友要早上很多年,她對這個吻耿耿於懷,以三歲七個月的摯齡,狠狠胖揍了時年四歲九個月的梁以白大色狼。
等到幼兒園阿姨拉開兩個人,各自找了家長,兩家大人見了面,才發現真是淵源不淺。
景父是梁父的戰友,梁母是景母的大學師姐!
兩個一頭包的小盆友,在互相怒視了半小時後,無奈地“被”握手言和了。
從此後兩個人“郎情妾意”,你是瘋兒我是傻,一路打到五年前。
五年前,景慼慼大二,梁以白大三,本來說好的梁以白畢業後再晃悠一年,等著景慼慼畢業,兩人一起去歐洲讀書的,後來不知怎麼的,梁以白沒等她,自己先走了。
景慼慼從那以後免不了耿耿於懷,心有慼慼然,認為是梁以白沒有抵擋住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和無數金絲鳥的誘惑,飛往遙遠的大洋彼岸,舍了她這個貧下中農獨自一人在國內繼續完成建設社會主義的偉大事業。
就這樣,畢業後,她憑自己本事找了家業內名氣大大的上市房地產公司,一路辛苦自不必多說。
“你說你要是丟了飯碗,還不得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我傻啊我?”
見她死了一樣大喇喇渾身癱軟在床上,梁以白失笑,也倒下,和她並排躺著,臉對臉,彼此呼吸可聞。
“好意思說!嗤!”
景慼慼嗤之以鼻,順手從梁以白頭上拔了根頭髮,不顧他的怒視,繞在指頭上纏著玩,眼看著紅潤潤的手指肚勒得發白,心裡頭有股變態的快意來。
“昨晚沒打擾你的好事吧?嘖嘖,那小丫頭,嫩得一泡水似的,你也好意思下手哇!”
賊兮兮地笑了笑,景慼慼故意眼神向下,瞄了眼他腰部以下。
“景慼慼,別用你那汙穢的眼神髒了我的身體”
梁以白被她盯得發毛,趕緊狼狽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皺褶,低咳兩聲,不自然說道:“給你兩分鐘收拾利索地出門吃飯,不然就餓著!”
景慼慼翻了個白眼兒,死了一般地呈“大”字型繼續倒在床上,嘴裡嘟囔道:“一百二、一百一十九、一百一十八”
在梁以白嫌棄的眼神中,她頂住壓力,一直倒數到“三二一”,然後“蹭”的一聲高高躍起,準確無誤地將自己“拋”到他懷裡。
模仿著《東成西就》裡梁家輝的語氣,景慼慼很嗲地來了一句:“頭好暈吶”。
梁以白接住她,徹底瘋了,無奈地低咆道:“景慼慼,這遊戲你他媽的玩了十多年了,下回換一個!”
她像無尾熊一樣緊緊地扒在他身上,頭深深埋起來,裝死,不語。
這個世界還是很公平的,就比如她,二十五歲還單身的女人聽起來多少帶著一絲苦逼氣息,但幸好她卻有個梁以白這樣的好哥兒們。用如今時髦的話講,這叫男閨蜜。
**
電梯門一開,空氣中躁動不堪的雌性荷爾蒙就比平日多了好幾倍,各色香水味兒也比平日濃了好幾倍,進公司兩年多,景慼慼鼻子一聞就知道公司裡出現了不是好東西的東西。
得,這又是華東區來了正太技術小帥哥還是瑞士總部派了壯碩的異國男啊,讓這群飢渴的女人們如此不安如此凌亂,如此女為己悅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