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月使勁兒揉著麵糰,路媽媽進來,從廚臺櫃子裡拿了個深口的湯盆,放在龍頭下衝洗。
“媽,幹嘛呀?”
路媽媽一邊擦著湯盆,一邊說:“你爸想吃蘭州拉麵。”
小區附近的那家蘭州麵館每年過年都不關門,斬月爸爸就喜歡吃他家的牛肉拉麵,斬月也去買過好多次,跟那家老闆很熟絡。
“媽,我去,你看著爸。”
斬月洗了手,回房換了衣服,端著湯盆準備出門,換鞋的時候,問客廳裡還沒起床的路斬陽:“斬陽,我給爸買拉麵去,你要嗎?”
路斬陽翻了個身,腦袋探出了被窩:“嗯,多放點辣。”
斬月穿好鞋,出了門。
還不到七點,馬路上連計程車都看不到,全是紅彤彤已經炸過的炮屑。
到了店裡,老闆娘笑眯眯的迎著斬月,說:“又來給爸爸買拉麵啊。鑠”
斬月笑著點點頭,說:“我弟也要。”然後把湯盆放在桌子上,老闆娘說湯還沒開,讓斬月等一下,老闆從廚房出來,給斬月送了杯水。
“這閨女真好。”
老闆洗了手開始拉麵,和自己老婆說起了斬月,他們來成都很多年了,但還是習慣用家鄉的方言交流,斬月只聽懂這麼一句,後面的就有些不知所云了。
老闆把煮好的面浸了冷水,點了兩滴色拉油拌了拌,這是斬月告訴他的,這樣處理過的麵條不會粘在一起。
斬月站在店鋪門口,老闆把麵條裝進一次性紙碗中,老闆娘把湯汁舀到斬月帶來的湯盆裡,一併朝她遞來的時候,斬月的脖子突然被人圈住了。
與此同時,抱住她的人朝老闆娘遞去了五十塊錢,斬月扭頭一看,撞進了穿暗藍色大衣的胸懷中,自帶的氣息清冽乾爽。
靳湛柏低頭看她,額上有一塊拇指長的疤痕,笑容卻如春日般明媚燦爛,瞳孔深處隱秘的藍光讓他的雙眼充滿了神秘的色彩,老闆娘遞來找零時,滿是驚異:“閨女,這是你男朋友?”
斬月端著湯盆,沒法子揮灑自如,只能上下聳起了肩膀,靳湛柏被她逗樂了,更是使了力,將斬月的肩抓的更緊。
“人家問你呢,怎麼不回答?”男人的聲音像軟毛玩具,撓著她的耳朵。
“阿姨,新年快樂。”
禮貌的告別了麵館老闆娘,斬月端著湯盆往家走,靳湛柏一路摟著她,倒是自在的很。
“你怎麼來了?”
“我來接你回去。”
斬月不禁一愣,看著他:“我已經買了火車票。”
“我給你報。”他眼底簇生的笑意讓他就像個小男孩一樣。
年味在他心裡早已淡薄,可他不遠千里飛來成都見到她,又分明感覺到了團聚的喜悅。
走到樓下,靳湛柏站到斬月面前,從大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長方形緞面盒子,塞給了她。
“什麼東西?”
斬月看了看自己的口袋,有點著急,抬頭看著他,靳湛柏此刻瞧她的眼神特別奇怪,深深的、一瞬不瞬的,瞳孔如黑葡萄般。
抬起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她又像貓咪般皺起了鼻子,瞪著他。
靳湛柏心裡卻很甜蜜,他一直喜歡斬月用這種怨念的眼神盯著他,可憐巴巴受了欺負的模樣,最能引誘他。
“小東西又長大一歲了。”
他是用寵溺的口吻說的這句話,沒讓斬月羞澀,反而生出彆扭的感覺。
“我上去了。”
靳湛柏笑著點點頭,那樣的回應,彷彿是斬月在請示他。
她剛轉身,卻被他捏住了後頸,他的突然靠近讓斬月陷入困窘,男性氣息離的她非常的近,他低下頭來,臉頰幾乎碰到了斬月的額。
“四點五十的航班,四點我來接你。”
斬月急著避讓這種曖昧的姿勢,猛一抬頭,額角撞上了他的薄唇,男人隨即發出輕忽的一個單音。
春節期間,一票難求,靳湛柏還是聯絡了飛航的人,才拿到了三張往返成都的機票,昨晚下半夜到了預定的酒店,看股票看到了天亮,洗了澡就去找斬月了,他倒也不覺得累,就是抵不住困,搭計程車回酒店的途中,險些就要睡過去了。
從電梯出來,有一條長長的、鋪著紅地毯的走廊,他的房間在走廊的中段,靳湛柏刷房卡的時候,右邊相隔幾個房間的客房開啟了門,走出了三男一女。
他看到了路璽瑤,跟那三個不正經的男人勾肩搭背,穿著與斬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