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過多少旖旎的風光?枕畔鬢雲的盟誓,推窗看月的靜謐,花間小酌的笑語每一日晚上就寢前,心月都要穿上最喜歡的舞衣,為他單獨歌舞。
那樣絕世的舞姿一顧傾城,再顧傾國。
然而到了如今,都只能成為記憶中的碎片了。
顏俊卿也有些黯然神傷——其實他也不想如此最好是能和她歌舞歡洽終老,不談婚論嫁——然而,他終究是個懦弱的人,沒有勇氣作到反抗父親和家族、放棄功名利祿。
——他唯一能有勇氣做的,就是將那口棺材釘死、再釘死!
書生的手緩緩握緊,平日裡溫文儒雅的眼中驀然有了兇狠的表情。已經是半夜了——來這個別院收拾東西,也是要避了人的耳目。臨安城裡,大家都議論著這出風流劇中的男子,但是卻只知道他姓顏而已
從一開始他就留了心,沒有將真名字告訴她和那些青樓混跡的人們。俊卿只是他自己取得名字俊卿,俊卿多少次聽到心月那樣迷醉的喚,然而他每次都要一怔、才能反應過來叫得是自己。
多傻的女子啊只是她一個人喝醉了,偏要拉著他一起作傻事麼?
夜裡,窗外是颯颯的風雨聲——初夏的江南就是如此多雨,顏俊卿無謂的又有些感懷,忽然想吟一首詩出來。然而,不等他想出第一句,忽然聽到了風裡隱約的歌聲——
“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
女子悽婉的歌聲,就在風雨中縹緲迴盪,唱的,居然是李義山那首《無題》。
聽著那歌聲,顏俊卿的手猛然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那聲音那聲音!
“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
熟悉的歌聲,不知從何而來,盈滿了這個空蕩蕩的、下著雨的別院。
是她是她!
書生的臉色驀然慘白,顫抖著手,猛的退開房間的門,逃也似的逃到了廊上,準備往大門外奔去。
然而,一到廊上,他的腳就彷彿生了根似的定住了,眼睛盯著前方——
廊上幽暗的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