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毒、夠算計,他既然能將大明第一才子解縉都置於死地,這種算計對他來說,雖巧妙,但輕車駕熟。
這些話,雲夢公主沒有說,她只是點出了漢王有可能是幕後推手就夠了,這是關鍵所在。在場的眾人,隨便哪個都比雲夢公主聰明,話已點明,自然都能想到這些,既然如此,何必多言?
華蓋殿的肅穆黑暗中,已有圖窮匕見的猙獰。
太子、漢王之爭到如今,就要到陰陽分曉的時候,但究竟如何判斷,還是朱棣的事情。
許久,沉默。
朱棣望著暮色,依舊沒有回身,只是道:“朕沒有問你!”朱棣回雲夢公主是同樣的一句話,但更見深冷。
太子、楊士奇、雲夢的心,都沉了下去。漢王朱高煦立在那裡,亦是神色木然。太子汗還在流,可見到這種情形,終於咬牙道:“父皇,行刺寧王、厭勝兩事,兒臣並不知情。具體如何,兒臣很是困惑。”
太子終於表明態度,他不認罪!可他畢竟寬仁,並沒有隨聲附和雲夢所言,並不認為漢王是幕後主持。
即使是這種時候,他還不想說漢王的一句壞話。
但他說還是不說,已沒什麼兩樣。
又是難言的沉默。
誰是誰非誰能曉?
朱棣終於開口,說道:“煦兒,你說吧。”他說話始終是簡單明瞭,不費氣力。可要回答他的話兒,不知要用多少心思。
漢王立在那裡,依舊挺胸昂首,方才雲夢的指責,可說是一針見血,但他並沒有反駁回擊,好像真相被揭穿後的預設。這刻聽朱棣詢問,朱高煦立即開口道:“父皇,兒臣沒有做過。”
這就是漢王的答覆,同樣的簡單明瞭。漢王的確和朱棣很像,父子一脈相承,威嚴、肅穆、簡單、直接,可一顆心,永遠讓人難以捉摸。
他否認,是不必解釋、無法解釋、還是不屑?或者是因為他明瞭,事情的真相和解釋,本來就是兩回事?
雲夢公主才待爭辯,見楊士奇頻頻使著眼色,臉上汗水流淌,不明所以,終究還是不再開口對漢王質疑。
朱棣再次開口,突然說道:“楊學士,你很聰明。”
天子突然轉了談話的物件,堂堂的左春坊大學士臉色如土,顫聲回道:“聖上,臣駑笨不堪,有負聖上的厚望。”
被人稱作聰明,在常人聽來,自然得意。可楊士奇卻知道,朱棣稱一個人聰明,絕非好事。
解縉就是太聰明瞭,結果被朱棣授意,讓紀綱活埋在雪中凍死。既然如此,他楊士奇如何擔得起聰明二字?
朱棣淡漠道:“比起你來,雲夢就太天真了”頓了下又道:“以此事的複雜,雲夢的頭腦,絕想不到此事可能會和高煦有關。她能說出這點,不就是聰明的你教給她的?”
一言落地,雖輕淡,但如雷霆轟在楊士奇的心頭。
楊士奇汗水涔涔,臉現死灰之意。雲夢公主也是目瞪口呆,不想朱棣雖在深宮,很多事情居然如親眼目睹。
太子深陷不白之冤,楊士奇、雲夢公主當然要為太子申冤。事情錯綜複雜,雲夢公主一時間想不明白究竟,可楊士奇很快就想通脈絡、想到疑點,認為這又是漢王對太子的一次攻擊。
楊士奇能想明白這事情,已不簡單,但他更知道,這種事情,他做臣子的不能出口,不然鬧不好就和解縉一樣的下場,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太子出事,因此在入宮時,向雲夢公主挑明此事。他明白,雲夢公主既然知道,肯定要對朱棣說出來。可他還是沒想到,朱棣如斯睿智,輕易地看破此事。
這對楊士奇來說,絕非好事。
雲夢公主見楊士奇臉色灰敗,心中俠氣上升,立即道:“父皇,這些都是女兒自己想出來的,和楊學士無關。”她認為自己必須承擔這責任,她不想楊士奇重蹈解縉的覆轍。
朱棣不語,還是看著殿外。黃昏後,那天色是一點點的暗下來,悄然的讓人無法察覺,不經意間,天色黑得讓人詫異。
殿外早有宮燈點起,襯得華蓋殿更加幽暗。
朱棣開口,說道:“秋長風,你如何來看此事?”
就算是漢王,都忍不住看了秋長風一眼。眾人都沒有想到,事情轉了個環兒,竟然又回到秋長風的身上。
朱棣竟然徵詢秋長風的意見?
難道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竟能左右太子、漢王之間的爭鬥?
秋長風一直沉默的有如黑暗,聽朱棣開口,立即道:“聖上,臣覺得此事,遠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