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正是鬼頭洪太給狂人看過的影片裡放置珠遺棺木的房間。原來珠遺並沒有被送到東京大學的考古與生命科學院,而是被送到這裡秘密地進行研究。
推開合上的棺木,珠遺的面容露了出來。
沉默如微涼的水,浸蝕著時間,浸蝕著人類的情感,一言不發,狂人伸出手指輕輕觸控著珠遺臉上的肌膚,指尖碰觸到肌膚的表面時,這張美的令人屏息的臉蛋,忽然動了一下,眉眼之間,彷彿一笑。
李佳欣是美人。
梁孝琪是美人。
六條華也很美。
狂人更不是沒有接觸過美麗的女人,但是他再次看到這個女人的時候,心裡忽然還是升起來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激動與慾望。如果狂人只是一隻貪圖情慾的魔,這個女人就是美的已經進化完全了的惡魔。
“抱歉,用了四百年,我也無法明白你要我找尋的愛。我喜歡女人們,喜歡和她們在一起,曾有好幾次,當然為數不多,我以為我愛上了,痛苦,迷惘,但最終清醒之後我想,愛僅僅那樣是不夠的,絕對不夠,或許是我並未真正傾心過她們。可是,真正傾心的愛究竟是什麼呢?”狂人終於開口了,他在珠遺耳邊喃喃說著,彷彿她能聽見。
“恩,曾經有過一個女人對我留下過這麼一句話‘愛的反面不是恨,而是冷漠’。對這句話我反覆想過很多次,始終不得其意。也許不要直接追求答案,而反過來理解,冷漠的反面是愛,我倒似乎有點明白了,只是,這個答案你認可嗎?”狂人撫著珠遺的棺木,神情如痴。
時間在流逝,狂人一直在珠遺的棺前喃喃敘說,聲音越來越低,他的手掌慢慢地撫在珠遺的額前,兩者之間,一點點無數隱約的粒子般的光芒,彷彿互相吸引般,從狂人和珠遺的身體內,溢散而出,微暖細弱的光芒們在彼此親近追逐之後,逐漸如流火般疏疏落落地消逝不見,房間裡的氣溫逐漸冷卻下來。
這一次,狂人竟真的死了,沒有復生。
縱使這人間的四百年,與天相比,也不過渺小一物。
難道四百年的生命,終究不過是一場入世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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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十點鐘,香港飛往上海的航班,正閉目閤眼的李佳欣突然感到難以自抑,一股強烈的不可排遣的傷感竟衝擊的她無聲抽噎,這傷感來的突然,四肢無力,吞聲抽噎,淚水竟不住漣漣而下。
機上的空乘走過來,詢問原由,李佳欣搖頭表示無事,但那淚水任憑她雙手捂臉仍潸然不止地滾落。
“真不要緊?”空乘遞給她一疊紙巾。
“沒事,”李佳欣接過紙巾,聲音略帶哭腔地道謝。她偏過頭望著舷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