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情之瞳使她失去了男女的感情之力,但基本的友情與同袍之情還是有的,因此對於奉命殺掉狂人,她甚至也有著為同袍復仇的心情。她相信任何人在她的破情之瞳面前都無法掩飾,但現在看狂人的表情似乎不像說謊。
“那究竟是誰殺的呢?”她問。
“我只知道殺男的那名兇手,也曾想要殺我,”狂人把朱顏在餐廳襲擊自己的那次講述了一遍,順便描述了一下兇手的面貌。
“瘦瘦的,眼睛細細的,擅長隱藏與變幻容貌,”他說。
聽他這麼一說,由紀惠立刻想到了朱顏,原來一切都是這個瘦削陰鬱的中國男子乾的。此刻真相大白,然而逝者已逝,死者與兇手都已經入土,恩恩怨怨都已經不重要了,稍感欣慰的是,畢竟兇手是死在自己手上,也算為亡者復仇了。
咕嘟、咕嘟,由紀惠一口喝盡杯中的豆漿,知道真相後心情確實不太好受,但表情上卻依然看不一絲情緒上的變化。
“恩,接著說,”她說。
“所以組織不從屬於任何政府與國家,組織只效忠於自己的利益,只要符合組織的利益,任何阻擋者都必須被清除。”
“所以,即使是這個國家的總理,官防長官,如果影響了組織的利益,也會被毫不猶豫地捨棄?”狂人問。
“恩,組織早已掌控了這個國家的政治,組織不是日本的,但日本這個國家卻是為組織的利益服務的,那些政客不過是組織的傀儡而已,無論是黨派不同,還是政見不同,政客們其實都不過是從組織手中乞食而已。如果阻礙了組織,即使把整屆日本政府換掉也不是不可以的,戰後半個多世紀以來,已經換了多少屆政府與內閣,連我都數不清了,但無論怎麼換,日本都是掌握在組織的手中,這點是唯一不變的。”
“所以,當組織想要和你和解時,想要對你不利的前官防長官就是一顆絆腳石,被除掉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由紀惠說道。
“呵呵,不知道我有什麼價值,值得你們為我犧牲這麼大?”狂人放下手中的麵包,自己也發笑道。
“這我不知道,但既然殿下認為你值,那你自然有值得的價值,我只負責為你介紹組織,你如果還有什麼不解的可以問我。”由紀惠也吃完麵包,從餐桌起身,到櫥櫃邊洗手。
“恩,我還有一個問題,像你們這樣龐大的組織,如你所說,以組織利益為先,難道不怕有朝一日日本失控動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日本如果滅亡了,難道組織還能存在嗎?”狂人問。
“給你解釋這個問題,你得首先明白組織是一種什麼形式。原來意義上的組織是一種人類社會的構成形式。國家其實也是一種組織形式,說大點,包括軍隊、國家、民族,甚至國與國之間的軍事聯盟經濟聯盟都是組織的一種表現形式,說小點,大學、中學,參加比賽的球隊,出門旅遊的旅遊團都是組織,而小到街道居委會,婦女互助會,甚至是三個人的家庭,都是組織。組織自人類社會一形成就有了,從早期靠血緣為紐帶形成的氏族,到職業分工形成的行會,最後到民族與國家的形成,組織無所不在,人類在還沒有形成國家民族以前,就已經存在各種各樣的組織,而人類社會的不斷發展,即使到那一天,國家民族這兩種組織形式消亡,組織也依然存在,組織是人類社會最基本的組成,它伴隨人類從誕生到滅亡,必將貫穿整個人類社會的歷史。因此,即使日本滅亡了,組織也依然存在,組織不依附任何人,好比寄生,即使宿主死亡了,只要能尋到新的宿主,組織就依然存在。組織沒有國籍之分,組織沒有民族之分,組織接受世界上所有具有異能的人,組織要建立的是一個沒有國家民族種族膚色之分的自己人的世界。所以,日本無論滅亡與否,只要替代者符合組織的利益,組織就選擇誰。”
“太瘋狂了!”狂人聽的雲裡霧裡,但基本還是明白,即使是他也覺得這個組織的概念太瘋狂了。最初他雖然想過組織的龐大與不好對付,但當知道組織的真相後,還是令他倍感驚心。這個組織已經不僅僅是中國與日本兩個東亞國家之間相互對立的問題了,它的存在形式,它的不可度量的野心,都是對整個人類社會現行體制的顛覆,它不是隻存在於幾個異能者的想象中,它確實存在著,而且已經根深蒂固,深不可測,如同一隻巨大的蜘蛛獸,在全世界還懵懂著的時,已經用它的觸角悄然盤踞在這個小小的地球上,無時不刻地吸取著世界的營養,並不斷地茁壯成長著,而世人還一無所知地被操縱著彼此爭鬥,最終自己物力耗竭被吞噬。
“這就是組織,我們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