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眼神,不是痛惜,不是可憐,彷彿自我內省的似地,他說:
“你知道嗎,有時我想,我殺掉你們這些人,不是因為任務,更不是為了什麼滅口,而是因為我只是想殺掉那些我所鄙視的人”。
話音落,他伸出手,輕輕一下,便捏碎了這個男人的喉結。
處理完所有人之後,現在藤堂可以關心李素的事情了。
李素沒有恐懼,她甚至沒有注意到滿場的殺戮,她只是懷抱狂人耷拉的頭顱,為他擦拭額前彈孔裡滲出的血。奇怪的是血並不多,彈孔光滑平整地更像是精密加工過,甚至能清晰地看見內部嫩紅的血肉與灰質的骨骼,更可稱奇的是一些類似粉絲狀白色的神經纖維在彈孔內不斷蠕動。
由此她相信狂人還沒死。
但是,藤堂並沒有看見這一切,他相信這個對手已經死了,所以他可以沒有顧忌地出手。
不可能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就在他的手指觸及李素脖頸的肌膚時,一隻狂人的手從李素的懷裡探出,並且捉住了他的手。藤堂遽然一驚,接著想反制那隻手,但他已經晚了,狂人的另一隻手從李素的懷裡伸出,並且伸進了他的胸膛裡。藤堂的臉色頓時灰敗如死,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但卻呼吸不到一口氧氣,整個魁梧如山的人突然間急劇萎縮,只剩下皮和骨。
“蓬”地一聲,遭受巨創的藤堂最終脫離了狂人的兩隻手,他的手腕折了,他的胸口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血正在汩汩地往外冒。而狂人卻從李素的懷裡坐起,額前的彈孔因此流出了一股新鮮的血水,沿著眉間,順著鼻樑,流到了嘴角。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也都沒有力氣說話,對視片刻之後,藤堂一步一步地退後,他的眼神裡充滿了驚奇與恐懼,他無法相信這個必死的人居然又活了,這個對手兩天之內這是第二次讓他認識到了什麼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他需要重新評估下局面,晶片已經到手,對方的能力卻深不可測,自己受了重創,繼續下去結果難料,最終他選擇了撤退。
當藤堂離開之後,狂人才終於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對已經看傻了的李素最後只說了一句:
“還不扶我離開”。
第一百一十章
因為是槍傷,加上現在是風聲鶴戾時期,所以不能去正規醫院,李素拖著半昏迷的狂人找了家深夜還在營業的私人小診所。
到達診所時,狂人額頭上的彈孔居然已經不那麼明顯了,後腦的彈孔更是自我合攏為一道有血汙的淤痕。
“這是什麼鐵器扎的吧?”醫生邊清理傷口邊問。
“恩?”李素不知道如何回答。
“所幸沒傷到腦髓,只需要清創縫合幾針就可以了。”
“只需要縫針,不用動手術?”
“縫針也是手術啊,只不過是個小手術而已。”
“啊哦”。李素應道。
“怎麼會弄成這樣?跟你有關,或者其他女人?”醫生給狂人打了一針,然後取出針線準備縫合傷口。
“啊恩,”李素依舊裝傻。
“為女人爭風吃醋的事情,我年輕時也沒少幹,不過可沒像他搞成這麼嚴重。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向警察報案了。”醫生麻利地縫合著傷口。
“恩,這個有點私人原因,不好報案,”李素打著哈哈。
醫生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終歸不再堅持報案。傷口縫合完畢之後,再用紗布纏繞了幾圈。
“在我這裡再休息觀察一晚?”醫生問。
“不了,”李素拒絕道。
“恩,心率正常,血壓也正常,回去好好休息,儘可能別做劇烈運動,”在檢查一遍之後,又開了點消炎藥,等李素給了錢,望著她揹著狂人出門的背影,醫生嘴裡嘟囔了幾句,無外現在的年輕人啊什麼的。
當狂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裡3點左右。這是一個狹小的單人公寓,除了簡單的生活必需品之外,再無更多的東西,房間的空地上用一根繩子晾著女人的內衣、裙子和胸罩,而他便躺在這房間唯一的一張單人床上。
在他環視房間的時候,李素從衛生間出來,頭髮溼溼的,身上不著一縷,看來是剛洗完澡。
狂人把床上的衣物丟給她。她接過卻是不動,佇立在衛生間門口看著門上鏡子裡的自己,用吹風機吹自己的頭髮。身材真是好的不得了,修長,青春,肌肉也漂亮,比西方女人纖細,比大多數東方女人結實。
“這是你的地方?”狂人問。
“恩,兩個星期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