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不過加了點菜葉的白粥就能讓他感到快樂,卻在尋找的途中迷失了方向。
“這當然不是普通的藥粥。”蘇應麒自嘲的笑了笑,“看這些魚,他們只吃了一點,就變成這樣了。知道嗎,這本來是給語冰喝的。”
話音剛落,曇花一現的笑容凝結在唇邊,善若水立刻扭過身伏在桌沿去嘔。
“李崆有障礙,不聽人叫就不會興奮,你把語冰毒啞了送過去,他不管怎麼折磨語冰,都沒辦法讓一個啞巴開口,只好透過各種虐待的途徑去宣洩。我一直以為是李崆太變態才會毒啞語冰,沒想到是你心理扭曲。語冰回來後你不僅不知悔改,還叫人在他的食物中下毒。”
善若水難受的想要把手伸進喉嚨去嘔,被蘇應麒鎖住手腕,壓在桌子上,堅硬的桌角咯的他腰疼。
“放、放開,你憑什麼說是我指使的?”
“我親眼看見你的管家進廚房,趕走所有人,在語冰的粥裡下毒。就算你毒啞了語冰,我都可以原諒你,是我自己沒有顧及你的想法。但是,你不該派人下毒殺他。你讓我覺得心寒,你太可怕了。”
放開快喘不上氣的人,蘇應麒憤然轉身,不曾再多看一眼。
“站住。你剛才都是對我做戲的?你根本不想跟我和好,你是故意讓我喝這碗粥的?”善若水難受的抓著衣襟,聲音帶著哽咽和嘔不出的嘶啞。
“粥我已經掉包了,我沒你那麼心狠手辣。”
視野裡的人沒有絲毫遲疑的離開,善若水無力的滑倒在地上,放開緊咬的下唇,淺淡的唇色上映了一排齒印。
日光偏移,殘霞漸隱,夜幕帶來涼意,如一份熱情走向了尾聲。
喝藥的時間席青沒有見到善若水,看著神色慌張的侍女,立刻跑去了花園。
“王爺?”
夜幕下安靜的池塘邊,一個消瘦的人影頹廢的靠在石椅旁,價值連城的料子被主人不珍惜的當成了泥地的座墊。
“席青?”像是見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善若水抓著來者的衣服,害怕的像個沒有安全感的孩子,“我這回是真的聽你話,沒有發脾氣,沒有鬧,沒有吵,我甚至等在這裡,保持清醒不讓自己暈過去,等他想清楚了之後回來”
“不要急,慢慢說,發生什麼事了?”一見園子裡只有一個人,席青就有不好的預感。
“我不知道我怎麼會傻到去殺他?我怎麼會笨到去和一個死人爭”
有人聲漸近,席青扶起即將崩潰的人。
“我們先回房,好嗎?”
“都辦妥了?”
“蘇應麒和王爺大吵了一架,徹底鬧翻了。”
“小若怎麼樣?”
“王爺在席青的勸解下已經睡下了,只是蘇應麒把話說絕,王爺打擊不小。陛下,這樣做是不是太過火了?畢竟王爺為了您和鄞國犧牲了不少。”
“依他的性格怎麼可能忍受蘇應麒的風流,與其將來難以自拔,不如現在快刀斬亂麻。”
“那小的告退。”王府管家倒退著走出門口,轉身看著這危機四伏的王宮深院。
王家亦或皇室,真情總是伴隨著陰謀。
“知道怎麼做嗎?”溫和的語調透著罕見的戾氣,彷彿生來就沒脾氣的人把玩著手中的琉璃杯,信口說道。
暗處的角落閃過一條黑影。
抿了口西域特產的葡萄美酒,入口醇香,要想時刻品到這美味,只有將這個天下納入手中。
鄞國先王是位以法治國的君主,苛責嚴厲,野心勃勃,四處征戰,多次將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十二年前終因罪孽太深,撒手人寰。
根據規矩,繼位的是憐王后嫡出的六王子,偏生六王子天生體弱,祖宗遺訓,繼承大位者可文但不可不武。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憐王后自六王子出世之際,就把目標定在早年喪母的二王子身上。
感恩於憐王后器重的二王子對六弟照顧的無微不至,如果這一切發生在普通人家,或許一生都會這麼其樂融融的生活下去。
憐王后密見親信被二王子撞見,原來表面上信誓旦旦要讓二王子得到繼承權的憐王后私下裡無時無刻不再尋找治癒自己兒子身體的名醫,推舉二王子只是最後萬不得已時的一個選擇。
一個母親望子成龍的願望無法否認,錯就錯在她不該在身邊養了一隻老虎。
養虎,終為患。
六王子的病突然加重,傷痛之際憐王后把自己一手培養的二王子列入繼位名單之首。